老花眼镜,眼镜断了一只脚用胶布缠着,这点特征大概率上不太可能出现第二个。
韩翼明上前,娴熟递了根烟:“阿伯,打听个事成吗?”
江跃站一边,开着手机录像。
老伯显然是个健谈的,不然也不会跟老孙闲聊。
“打听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随便打听。”老伯倒是随和。
“昨天上午,大约十点十五分左右,有没有一个戴黑边眼镜,斯斯文文,看着像知识分子的人,在这里看您钓鱼?”
老伯抓抓不剩几根头发的脑门,回想一阵才道:“昨天是有这么个人,蹲在边上看了好一会儿,我俩还聊了一阵。好像是个老师吧?”
江跃眼睛一亮:“老伯,您确定是昨天上午吗?”
“昨天上午肯定是昨天上午,具体时间我得想想……”
“哦,对了!昨天上午我差不多是九点半出门的,走到这里也就十五分钟。我钓了没多一会儿,大概齐也就两根烟的工夫。他就慢悠悠晃过来了。前前后后,应该逗留了有个把小时吧。中间时不时还跟我搭搭话,扯些闲天儿。我还记得他临走时想买我的鱼,嘿嘿,我没钓上几条,就没卖给他。”
韩翼明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老伯,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呀?就是他啊。说话温温吞吞的,看上去挺老实本分的人。他……他不会犯了什么事吧?”
老伯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是剃着光头,带着手铐的。
“老伯,您再看看,是不是这个人?您说的那些时间点,是不是对得上?”
“就昨天的事,按说我不可能记错的。”
“人就是这么个人,不过昨天不是这个发型。时间大致也是那个时间,他离开后没多久我也回家吃中饭了。”
“也就是说,昨天上午十点十五分左右,他肯定是在这里看钓鱼。”
“对,他来的时候应该十点不到,离开那阵,估计得过了11点。”老伯一看就是个正直的人,虽然觉得这事可能有麻烦,但还是照直说。
江跃竖起一个大拇指:“老伯,你是这条沿河路最靓的仔。”
“什么意思?”老伯懵逼。
韩翼明道:“老伯,方便的话,可以留您一个联系方式吗?这个事,可能关系到一个无辜的人,关系着几条人命。如果请您到警局去做个笔录,您会照实说吗?”
“这么大的事?”老伯惊讶。
“是啊,照片上这个人,被当成杀人犯给抓了,作案时间大约是昨天上午十点十五分左右。他的女儿六岁,因为被小朋友骂作杀人犯的女儿,今天差点跳楼自杀。”
江跃看得出来,这老伯是有正义感的人,所以他因势导利,进一步激发老伯的正义感。
“那不能够!如果作案时间是十点十五分,那肯定有问题。昨天上午这个点,他肯定就在这里看钓鱼,这绝对没跑的!”
“上了警局我也敢这么说。”老伯非常认真地补充一句。
“哦,对了,说起女儿,我又想起来了。我们闲聊的时候,他也说到过他女儿,还给我看了他女儿的照片。小姑娘瞧着很可爱,叫什么名字来着?”
“您再想想!”江跃激动。
“对了,他说叫夏夏,夏天的夏,他女儿是夏天出生的,还有两个多月过生日。”
“老伯,给力啊!”江跃再次竖起大拇指。
虽然江跃的话老伯听不太懂,但大概能猜到是夸奖的好话,一张老脸美滋滋的笑出了花来。
“咱活了六十多,得对得住良心。”老伯拍拍胸口,颇为豪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