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玄不动声色的将胡苏向后拉去,离开现在处于震惊中的人群。出身现代的李羽玄并不能准确判断出古代人民对于这种异常现象的态度,所以为了避免可能的骚乱,还是向后退去为好。
就在李羽玄后退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异常,喧嚣的州司门口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几个被父亲拉到身旁的孩子在抬头小声的对父亲提问。
“大爷,石像怎么流血了?”
“是有人戳到它的眼睛了吗?”
父亲们用手将孩子的嘴捂住,让他们别再说话。
他们还小,并不能理解獬豸石像象征着什么,不知道獬豸留下血泪的意味着什么,可大人们清楚。
渐渐地,州司连孩子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火炉燃烧的噼啪声。
退到一半的李羽玄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停下了脚步,连带着胡苏踉跄了一下。
胡苏稳住身子,偏头看着李羽玄,碧绿的眼睛中满是疑惑。
李羽玄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胡苏不要说话,因为刚才李羽玄突然理解了在场众人一动不动而不是陷入骚乱的内在逻辑。
不动的原因是未知,众人不知道獬豸血泪是什么原因,相应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若是有所行动会招致什么危险,所以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可以跟随,但绝不能当出头鸟!
李羽玄毫不怀疑,要是现在自己大喊一声,“古籍有述,獬豸怒而留血泪,将屠众人,大家快跑啊。”
场面就会陷入混乱,大家四散奔逃。
人心本就是从众的。
自己刚才的后退就是一种不从众得行为,而这种行为意味着突出,而突出可能会带来危险,所以自己需要停下。
李羽玄停下后不久,州司就做出了反应。
大量人员从州司中涌出,将州司门口围住,不让在场的人移动,这些人穿着紧袖黑色袍杉,腰悬笔直的长刀,右手按在刀柄上,看起来随时可以出击。
将众人围住之后,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人从州司大门走出,朗声道:“本官乃司法参军事许知业,今日本是七夕佳节,众人本应祭祀牛女二星,妇人聚于州司观庙,对月穿针乞巧。”
“士民之属,宴乐达旦,享节日之乐。”
说到这许知业话锋一转,严厉道:“奈何有歹人作乱,以血污獬豸石像,欲生恐慌与百姓,乱庐州于今宵。”
“奈何州司大人远虑,察此宵小定藏于州司门外,在场诸人之中。否则难以行事,使血染獬豸。”
“遂令执刀将在场众人围住,找寻奸凶。”
“大家不必惊慌,只需伫立于此,等州司排查即可。”
“若发现异常之人,可向本官告知。”
李羽玄看着远处那个穿着青色官服的法曹参军,明白了州司对于此事的定性。
有人捣鬼!
从概率上说,有人的捣鬼的可能性确实要大于此事是异衍的可能性,但是州司在没有任何调查的情况下就说出此话,无意表达了州司的态度,不管这件事到底是因何发生,此事就只能是有人捣鬼了。
相比于帽子,真相到有些无关紧要了。
李羽玄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后续发展。
突然,李羽玄左边的男人将扭头目光转向了自己,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过多的言语。
随后是两个,三个。
直到所有人。
沉静的目光如同闪着寒芒的刀尖,刺向李羽玄的心头。李羽玄尴尬的笑了笑,将胡苏拉到身后。
一个唐人加胡人的奇怪组合,一个在獬豸血泪出现后就向后退的组合,自然会成为怀疑的对象,风暴的中心。
“看来得找人捞我们俩了。”李羽玄悄悄的说道。
“我们不跑吗?”胡苏小声的问道。
“跑不掉的,再说我们没犯事,干嘛要跑。”
执刀们发现了场面的异状,相互间对视了几眼,随后看向在场的最高官许知业。
许知业点了点头,看向其中两个执刀。
那两个执刀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放在刀柄上,随后放低重心,一步一步的向李羽玄和胡苏走来。
李羽玄坦然的面对两人的森寒的目光,道:“你们想要让我去哪,我们配合就是。”
“在下李羽玄,清风酒楼的账房先生,”随后介绍胡苏,“这是胡苏,我们酒楼的舞女。”
“若是不信我的身份,可去肥县县司寻找韩县丞韩大人,在下和韩大人有旧,他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李羽玄没有打靖玄镖局的旗号,因为这里常人众多,暴露靖玄司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在场的众人依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许知业听完,眼睛微眯,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捏了一下。
思量片刻,许知业道:“先将两人带来,注意礼数。让州司中的大小吏员前来,询问登记在场众人身份,户籍等信息,方便后续的调查。”
许知业说完之后,两位执刀就来到了李羽玄身边,其中一位稍微年长一点的说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