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出,又是一天过去。
芜没遗地之战,不知不觉间,已持续了许久。
精美绝伦的“玉楼”内,铜老钱看似神态轻松,其实颇为紧张。
他注意到,先前躲躲闪闪的地魔白殇,还有那位白发老妪,鬼鬼祟祟地又重新冒出。
追杀他们,围剿他们的剑意,该是被他们慢慢给消化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讲话时,铜老钱暗自皱眉,他看了一眼祁红衣,只见那位怀抱琵琶的红裙女子,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的琵琶,她的衣衫,衣衫下的晶莹骨身,都在守护着她。
可她,也只有自保之力而已。
白殇和那老妪归来,沈飞晴还在虎视眈眈,再加上女皇陛下犹在,局面几乎是一面倒。
毫无胜算可言。
“罢了罢了。”
铜老钱有些丧气,不等严奇灵开口,就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和那秘境是无缘了。至于下方的暗域修罗,会不会苏醒后,祸害这方天地,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此话一出,就说明他打了退堂鼓,不准备继续掺和下去了。
严奇灵轻哼一声,“你,还有祁红衣,那什么黄老魔,是银月女皇骗来的。你觉得,她会允许你,你们三个轻易脱身?”
“我要走,她能耐我何?”铜老钱瞪大眼说。
就在此时!
漂浮在坑洞上方的女皇陛下,纤薄的身影,竟剧烈地摇曳!
被她掌控的魂祭图,发出古怪的“呼呼”声,只见里面涌动的怨灵、残魂,像是被橡皮擦拭掉,迅速地减少。
女皇陛下的眼角,眉心,有丝丝灰色烟线流出。
烟线,连向那魂祭图的霎那,女皇陛下轰然巨震。
下一刻,李玉盘那双银灿灿的眼瞳,竟迸射出鲜血出来!
银月女皇的这具本体真身,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被看不见的锤子敲打,绽裂出条条伤口,溅射出点点血光!
很难想象,如她般的魂游境强者,阴神在外受创,本体居然也要承受如此打击。
这一方面说明,她阴神和血肉的连系,是无比的紧密。
另外一方面,也说明她的那尊阴神,必然在遭受着极其可怕重创!
“陛下!”
白殇和那白发老妪,失声尖叫,一起飞上天。
站在紫色绸缎上方的军长大人,眼睛骤现惊骇之色,急道:“玉盘,里面发生了什么?”
和铜老钱道话的严奇灵,突然脱离了“玉楼”,孤身在外地漂浮着,低头凝望着坑洞,去以秘法感应。
数秒后,严奇灵也悄然变色,沉声道:“在暗域修罗的那只褐色眼球内,还有在虞渊身上,另有一股魂念,似在急剧复苏!虞渊体内,还不明显,该只是经过而已。可在那眼球内,一股魂念却在疯狂壮大。”
铜老钱也脱离“玉楼”,飞到他旁边,心急如焚地道:“说明白点。”
“除那道剑魂,虞渊自己的意识外,又有一个庞大的意识,参与了进来!”严奇灵指着下方,“就像是那剑魂,借虞渊的的手臂,化作剑体来释放剑决一样。新的意识,竟然是借虞渊的天魂,在那暗域修罗的内部小天地直接显化!”
这一刻,他也很是震惊。
他乃分魂棍的器魂,是青铜巨棺的主人炼化而成,也是神魂宗的一部分。
当初,虞渊修炼“慧极锻魂术”时,他都隐约知道“慧极锻魂术”的主人,和他的主人,都是神魂宗的大人物。
可现在,令他感到震惊和奇怪的是,虞渊身上并没有散逸出,那股子悲凉意境。
新的意识,和那“慧极锻魂术”的主人,仿佛并不是同一种路数,可传来的气息,应该就是神魂宗的某位大贤。
只是,似乎要更为古老,更为久远。
久远到,在他严奇灵没有成为器魂,或者没有诞生前,就存在了。
而那时,应该是神魂宗最鼎盛的时代!
是神魂宗,力压剑宗、玄天宗和元阳宗,令妖殿和魔宫,都需要敬仰的时代!
那股新的意识,莫不成,源自那个时代的神魂宗?
紫色绸缎上方的沈飞晴,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眼神幽冷,再次喝道:“玉盘,究竟是怎么回事?”
绸缎内部,高悬于空的魏凤,气血枯竭,濒临死亡。
一头,由她体内的鲜血凝结出来的紫色凤凰,宽阔巨大的翅膀,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连身躯也缩小一大截。
只有沈飞晴知道,那只翩然飞舞的紫色凤凰,精纯的妖血,以唯有她和银月女皇知晓的秘法,借祭魂球,流入了暗域修罗的内部小天地。
流入到了女皇陛下的那尊显化阴神。
李玉盘的阴神,得妖凤精血,才能成功实质化。
而非虚幻!
正是如此,银月女皇那尊掌控祭魂球的阴神,才能在暗域修罗的内部小天地,凭空凝结一轮弯月,能动用那方天地的磅礴灵能,使得漫天都是锋锐月华光刃,能举手投足间,使得天地的大道呼应。
并以,那方天地的规则大道,进一步压制虞渊和剑魂。
妖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