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救媛儿的猎户呢?”卢太傅问道。
卢英回道:“派人查过了, 那个猎户自小长在那个村子, 身份没有问题。因为知道了追杀媛儿的是南周府的人,害怕被寻上来, 所以才将媛儿安置在山上的小屋之中。”
卢太傅眯着眼,思索道:“难道真的如此巧合?”
卢英却道:“父亲,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儿子留在媛儿身边的人看着那猎户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乐英其那里。想必他也在打探我们这里的动静,动作如不快些, 一旦被他们察觉我们手里有他们的活口,难保不兵行险着。”
卢太傅冷声道:“因为陛下赐婚,乐英其知道归国无望,便对媛儿痛下杀手。所以他对我们卢家而言已经是仇敌,既然是仇敌,那他便不能再留。只是即便是我们有实证,陛下也不会因为媛儿而让乐英其抵命。”
卢英知道卢太傅所言不虚。“如果乐英其死了,即便是罪证确凿, 难保不会让南周以为是我朝有意迫害,陛下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死不一定是最可怕的。”卢太傅冷笑。“陛下虽然不愿意看到因为一个质子,而让南周与我朝生出嫌隙,但他乐英其因为不愿接受陛下赐婚,而企图杀害媛儿作为反抗,这已经触及了陛下的底线。即便是因为南周而留他性命,他此生都难以再回到南周了。”
听了卢太傅的话,卢英心下也有了计较。
之后, 两人绑着那南周府的活口,敲响了京兆府的升堂鼓。南周世子派人截杀卢家小姐的消息随着鼓声传遍了京城。
京兆府尹见此事干系重大,在立即上报的同时,派人去了南周府拿人。张、姚二相在得了消息之后,将京兆府尹所呈奏章上呈。
南周府见京兆府派人来拿乐英其,立即去向外事司说明,希望他们能够从中周旋。外事司属礼部管辖,外事司司丞一面派人去了南周府,一面又跑着去了礼部尚书那里禀明情况。虽然南周府只道是京兆府来拿人,原告是卢家,可想想进来京中发生的事情,那司丞心里也是有了计较。
只是想到那卢小姐失踪很可能和南周质子有关,那司丞便忍不住有些头疼。他将南周府派来的人话一字不差的向礼部尚书叙述之后,又说了自己的推测。
礼部尚书听罢立即派人去京兆府打听消息,好在京兆府离礼部衙门不过两条街。在得了具体消息之后,礼部尚书便拉着外事司司丞进了宫。
佯装自己腿不舒服,赖着让严潇宜给自己推拿的姜祁看着飞鸽传书,忍不住失笑道:“今天陛下的心情想来不会太好。”
“世子倒是会看戏。”严潇宜瞧着姜祁躺在软榻上,悠闲的模样,手在到了小腿的时候,加大了些力道,使得姜祁腿上一麻,险些叫出声来。
“夫人手下留情。”姜祁告饶道。大概是习惯了为他推拿,严潇宜手上的力道真心不能小觑。
严潇宜收了手,就着吉儿端来的铜盆净了手,而后道:“卢家没有直接进宫,反而是去了京兆府,难道不怕南周府的那个活口说出卢媛未死的消息?”
姜祁坐起身,将手里的一个便笺递给严潇宜,笑道:“卢英一进京兆府便说卢媛虽然获救,但重伤不治身亡。即便是那个活口说卢媛还活着,卢家也可以说是他想要减罪,故意为之。卢媛失踪多日是事实,而他们手上有南周府的活口,到时候再把救人的证人寻来,也就够了。而卢家是二殿下的母家,京兆府尹不会不长脑子的提出验尸这件事的。即便是提出来了,凭着卢家弄一个女尸混淆视听又有何难?”
“世子,你曾说乐英其若死了,南周定然要追究。如今,海氏来袭,为了南周的安定,即便是乐英其以抗旨为目的对卢媛痛下杀手,陛下也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而乐英其企图抗旨是陛下容忍不了的。既然如此,卢太傅为何不直接面圣,而是去了京兆府?这样一来,事情不是闹的更大吗?”严潇宜问道。
“在陛下赐婚之前,卢家便再三否认卢媛和乐英其之间的传言。即便是最后卢太傅为了卢家的名声,选择送出卢媛,可这件事依旧是以陛下赐婚为最终,只是没想到乐英其会选择对卢媛下手。如此一来,卢家成了苦主。依律,乐英其需得抵命。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谁让如今海氏撕毁了盟约,即便南周不派援军,陛下也不能让他们有借口同海氏练手。所以,乐英其的命丢不了。如此一来,便是陛下欠了他卢家。而对南周而言,乐英其若是回去,最受影响的便是那位王世子,卢家这般一闹,很快就能传到南周。虽然不知道对方领不领情,但也算是像未来的南周王示好。”姜祁说道。“何况这件事牵扯人命,卢家向京兆府投告本就没错。之后大可说是悲痛过度,无暇顾及其他。陛下虽然明知是借口,却也无法怪罪。”
严潇宜奇怪道:“卢家此举,难道不怕真的惹了陛下厌烦?”
“你觉得呢?”姜祁解释道。“要知道这件事虽然起初是因为乐英其和卢媛之间有苟且,但早之前两人接触频繁,即便只是卢媛主动,可在外人眼里怕也是看做两情相悦了。所以即便是陛下最后为了顾及南周而留了乐英其一命,谁知道南周会不会借着两人两情相悦,赐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