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然知道,闸官是专责闸务的官吏,掌各闸储泄、启闭之事……小生当然没什么资格,可是小生有一颗为大魏朝做实事,为卢家光宗耀祖之心,再多困难挫折小生也不怕。”
沈龚慈停下脚步,望了他眼,再次一言不发,背手而走。
“大人,小的没别的优势,吃苦耐劳,擅长与人沟通……”
在官场上吃苦耐劳有个屁用,沈大人冷哼,下句‘擅长与人沟……勾什么勾?与人打交道吧?这个嘛……他脚步微顿,不过仍旧没理会,离开了。
自从知道‘察颜观色’并不是为了讨好谄媚,而是一门学问时,卢祁开始学揣磨人心,刚才沈大人微顿一下,是那句话吸引了他呢?
沈小娘子说官场不需要老实、吃苦的人,但需要耐干、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官员,看来是这一点吸引了他。
今天的收获很大,卢祁相信明天的收获会更大。
他高兴的转身回家。
巷子口站满了看热闹之人,有人见他脸色不错,调贶道,“卢探花,要是官职能要到,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卢祁轻轻一笑,“我这不是要官,我这是为自己争取机会。”
“争取机会?”有人笑道,“我劝你算了,这世道,要么有人,要么有钱,想空手套白狼,可没那么便宜的事。”
能跟工部侍郎住一条巷子的人,肯定都是有品秩的,但有品秩的人不可能站在门口看热闹,看热闹的是各府的管事、下人。
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卢祁要官之事,在京城官圈传开了。
摄政王季翀下了马车,路过行人正在议论。
“真的假的?”
“从学林巷传出来的,肯定是真的,听说卢探花天天早上送沈大人办公,接沈大人下衙,很多人都知道了。”
“会有用?”
苏觉松当然听到了,他靠近季翀,笑道,“没想到卢探花还有这等精神。”露出赞许的神情。
一脸寒冷的季翀听过也微露笑意,可是紧跟着嗤之以鼻。
“……”搞得苏觉松后面的话生生噎了下去,是啊,要是能要到官,天下早就乱套了,他抬眼,嘴角眼尾都是笑意,殿下还真是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居然真的来了。
很快,他们到了同泰客栈,可是客栈门口怎么有骂街的。枳实刚要让护卫开道,被季翀伸手制止。一行人,停住脚步,听年青人骂街。
年青人骂街,很希罕啊!怪不得殿下好奇。
“不就是白吃几顿吗?我这是看得起你们,等我那天青云了,你们求我来这里吃,我还不愿意呢,让我洗碗,我可是文曲星,你们就不怕遭雷劈?”
“一个码头的破客栈,要不是看在认识沈小娘子的份上,我们会来住?就算请我们,我们也不会来。”
“是啊,我们可是有功名之人,怎么能干这等粗鄙之事……”
俞老板一副高高在上的铜臭商人模样:“文曲星?人家魏状元都不敢称一声,你一个进士最后一名倒是有脸,谁给你脸了,同泰客栈?小栓子,给我把他的行礼都扔出来,我看看雷来不来劈?”
“好哩,老板——”小伙子没一会就收拾出包袱扔到年青人怀里,“赶紧找个生计先养活自己,文曲星也要吃饭,不吃也会饿死。”
“哈哈……”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可不是,文曲星跟我们一样也要吃饭……”
“钱公子,听说你会打算盘,只要答应每天晚上帮我统计好账,这一日三餐、住,就抵了……”
“……”钱公子一脸青色,他在家乡时,家中做小生意,他一向看不起,嫌小生意污了读书人的脸面。
小栓子道,“各个衙门里都有算账官员,会算盘不丢人,甚至会成为区别于其它的优势。”
“真的?”钱公子连忙问,“这样能得到授官?”
小栓子只是传沈初夏的话,这到底能不能授,他咋知道,刚要挠头,有声音道,“先看看你算盘打的怎么样?”
苏觉松从人群后面缓步而出。
俞老板当然认识,连忙上前行礼,“苏大人——”
苏觉松笑笑,示意他退到一边,他走到钱公子面前,“拿算盘来。”
俞老板马上让小检子拿出来。
“这……”钱公子被来人的气势吓得呐呐不敢动了。
“要是可以,摄政王府刚好缺一个八品主薄。”
八品啊!钱公子的双眼马上亮了,一把抢过算盘,“要算什么?”
“……”众人呆。
看热闹的沈初夏只好让小栓子拿出账薄,钱公子当着众人面,一手双手算盘打的倍绝,简直就是账房先生中的天花板。
连苏觉松都惊讶,还真有两下啊!
一个能在几万秀才、举人当中挤进前二百名的进士,说老实话,除了家庭有条件让他学习以外,其实他们本身的学习能力一定是很强的,就算不学八股文章,学别的东西同样优秀。
这就是优秀的人为何做什么都优秀的原因,天赋、学习能力、还有学习的动力与耐力都是他们异于普通人的资本。
季翀负手站在人群后,他的目光停在客栈门口那个小娘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