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直接盯向门口,又转头看了眼男子,不会是哑巴吧,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不管了,她走到门口,试着开门,咦,还没用力,门开了。
双眼一亮,瞬间有了精气神,拔腿就往外跑,跑了两步,觉得不地道,连忙回头,又进了房间,跑到矮桌前,“多谢公子,打扰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啊。”说完咚咚又跑了出去。
咚咚……下楼的声音,轻松愉悦。
请他吃饭?针落可闻的房间里,男子轻嗤声格外清晰,一整个晚上,主人终于有个表情,暗角里,护卫们紧抓刀鞘的手暗暗松了松,今晚他们终于可以睡一会儿了。
虽没看到男子护卫,沈初夏不傻,她能感知到周围角落有护卫,不要看她表面镇静,实则三魂六魄早已吓得差不多要出窍了。
前世时,她看过领导下访前拥后护随行保镖一大堆的,估计此人官职不低,但具体什么等级,沈初夏不知道,明天去找老憨驼了解清楚,再遇到就不会两眼抹黑了。
她正想再找胖哥还是回到下边等,三楼走廊传来吵闹声,听声音,还是刚才那两个贵族公子,她悄悄随上前。
两人竟在争胖哥,她拿什么跟他们争,沈初夏脸色都变了,急的满头是汗,满目寻找万老板,他被贵人随从挤在角落,竟一点也不急。
是啊,他急什么,他巴不得找机会讨好这些贵族子弟。
深吸一口气,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沈初夏挤过人群,清脆声响起,“对不住了,对不住了,贵人,这个胖子是小民的雇佣护卫。”吵闹的长廊一下子安静下来。
万立三一看,不好,要坏事,连忙挤到沈初夏身边,龇牙小声:“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是啊,臭小子,你想干什么?”小国舅刘卫显看着不知从哪窜出的清秀少年,怒语愠色。
沈初夏连连作揖拱手,“回贵人,小民修了八辈子福份有幸见到贵人,还请贵人受小民一拜。”
作为现代人,沈初夏根本不懂古人礼仪,她行出的礼滑稽笨拙,引得高个男哈哈大笑,“好一个八辈子福份,那来的臭小子这么有意思,爷收了。”
不会吧,她惹事了?
沈初夏眨眼,“我家人是秀才,我能被买卖吗?”
京城是什么地,小国舅刘卫显来的地方又是什么地,除了随从奴才,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谁也没料到会有一个秀才家属。
连大国舅高忱都很意外。
当然,大小国舅要是知道沈初夏的爹是礼部员外郎——正在蹲大狱的沈锦霖,那就是另一说了。
沈初夏与老憨驼聊了大半天,这些事肯定在其中,他故意说家人,就是模糊便宜爹的事,把舅舅元柄堂的身份拿出来说事。
这是冒极高风险的赌博,只要贵人想查,沈初夏分分钟被秒杀,她面上嘻笑,实际心脏就差揪成一团。
高忱男生女相,长得相当阴柔,一袭绯红锦袍,更衬得他一副浪荡贵公子的模样,盯着沈初夏,满眼玩味。
一个小民不敢说谎吧!他想。
一个想要胖哥,一个想要买她,沈初夏明白,她要利用两个贵公子之间的好胜心速战速决,“这位贵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
众人还在打量估算沈初夏,冷不防她对小国舅刘卫显单独申请说话。
高忱显然不高兴,眉头一皱。
大国舅不高兴,小国舅就高兴了,都不顾沈初夏什么小民身份,“讲,什么事?”
“小民只能悄悄告诉你。”
有什么比当着死对头说悄悄让他抓心更让人得意痛快呢?
“来来,说说……”小国舅得意的眉毛就差飞起来。
沈初夏连忙附到小国舅耳边,“胖哥有点傻,您要是要了他,岂不是让某人笑话,还不如让小民带回去,等啥时您需要了,小民再借给您,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直到此刻,沈初夏还不知道二位公子哥什么身份,只能用‘某人、您’来代替。
竟是傻子?小国舅眼神充满不相信。
沈初夏用力点点头,“小民可不敢欺骗贵人。”模样纯真而无害。
不像个奸诈的,小国舅晾他也不敢,得意的朝大国舅望过去,“人家是秀才,你真要买?”他要是敢买,他就能抓到他把柄,想想就爽。
大国舅雌雄莫辨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满眼不会善甘罢休的样子。
沈初夏后背又起了一身冷汗,讨好的笑笑,“多谢贵人高抬贵手。”说完,一赤溜溜到人群后,拉起胖哥从走廊另一头咚咚下楼。
“给我……”高忱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随从轻轻捣了一下,目光顺着随从望过去,这一头,高高的楼梯口,那个煞神正冷冷的看向他们。
哎呀,娘啊,这家伙啥时回京城了,硬着头皮上去行礼。
小国舅当然也看到了,神情比大国舅好不了多少。
男子负手,抬头,像是没看到他们,不急不徐,一步一步下了楼梯。
大小国舅要上前行礼,他的侍卫上前一拦,“今天什么也没看到,懂吗?”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