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还在下,地上的积水,已经漫到了谢长绝的腿,滚滚水流自西向东流,推着他们向前走。
整条街的商铺,全都大门紧闭,没有一家是在营业的。
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谢长绝走的异常小心,本来安分的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腿。
陆心水抿唇,牢牢抱住他的脖子。
在这样的大雨之中,雨伞根本无济于事。
她单只手打伞,风随便一吹,伞就摇摆不定,狂风带着暴雨,直直迎面落下,谢长绝整张脸都是水。
陆心水在身后,并没怎么察觉,她头戴斗笠,情况要好许多。
谢长绝没出声,只继续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动。
他走的很慢,一开始还能快走几步,伴随着大雨不停,水势越来越大,他几乎无法站稳,有几次险些摔倒,吓的陆心水叫出声,而后对他道,“谢长绝,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不用。”他摇了摇头,察觉到她的挣扎,手上力道更大了几分,“你下来的话,水直接就漫过了你的腰,女子最不能受凉,自个的身体要好好爱惜。”
“可是你这样的话,也不安全!”陆心水着急的道。
她入目看去,手中的夜明珠所能够照到的地方,全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水。
只有照过去的时候,才会泛起些许的亮光。
谢长绝顿了顿,说道,“我想个办法。”
他说完,慢慢的朝着商铺靠过去,反正身上都湿了,索性让陆心水把雨伞收起来。
“不打伞了吗?”她问。
“不用了。”谢长绝低声的道,“阿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擦把脸。都是水,模糊了眼睛,都快看不清路了。”
耳边大雨的声音哗啦啦的,嘈杂又叫人心生烦躁,几乎要盖过他的话。
他不得已转头,贴在她脸侧开口,冰凉的雨水,浇的两个人都肌肤发凉,可他唇无意擦过她的脸……
她似乎感觉到那块地方,开始迅速发烫发热,旋即传遍了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般。
“阿芷!”
她将伞胡乱丢到水上,很快就被冲走了,只空出来一只手,在他脸上抹了把。
女子的手很软,充斥着冰凉雨水的气息,但他却从中,嗅到了独属于她的那份香。
二人重新整装之后,再次启程。
谢长绝贴着墙走,速度完全降了下来,好在情况偶有好转,暴雨是一阵一阵的。
下的密集的那会儿,他们就停下来歇歇,一旦有转小的趋势,就紧赶慢赶的往外走。
酒楼里的小二说的话,是可信的。
出了这条街之后,他们发现水位没有那么高,但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街道与街道之间都是相通的,洪水流动,不可控制。
区别在于,隔壁这条街的地势高一些,还未到谢长绝的腿。
他们放眼一条街看去,并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谢长绝循着记忆,往再隔壁街走去。
果不其然,看到一处高出来的戏台子。
戏台子上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有没有人,忽然,见到一簇火光,陆心水眼睛一亮,“那里有光!那里肯定有人!他有可能会在那里面吗?”
戏台子要比周边的地势凭空高出来两米多,水完全没有淹上去,加之上面有屋顶,可以避雨。
卓行一并不愚笨,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谢长绝听着她口吻里面的惊喜和激动,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够留住她似的。
“诶?”陆心水皱眉,“我看不清。天太黑了,不知道有没有他,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处戏台子确实是个极佳的避难场所,对方是卓行一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在那里。我们过去看看吗?”
“恩。”谢长绝累的微微喘气,他尽量克制着,不让她听出来,说道,“我们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现在的雨越来越大,先过去躲过这一阵吧,那边有人的话,正好也可以同他们打听一下消息,看看有没有人提供他的行踪。”
这时候的谢长绝,思绪清明,有条不紊,再度给她一种十分可靠信任的感觉。
陆心水喃喃的,情不自禁的道,“奇怪。”
她说的声音很小,谢长绝正在赶路,又因为心中想着她与卓行一的事情,并没有听到。
陆心水手中捧着夜明珠,刚好能够照到他的侧脸。
她非常确信,今年年初的时候,才认识谢长绝,可她又不止一次的疑惑,既然是初初相识,为什么他偶尔会让她产生出一种彼此很是相熟的感觉?尤其是他的某些习惯,说话的口吻,还有冷不丁冒出来的几句话,都让她回到了过去。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相见如故吗?
陆心水头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处理。
胡思乱想间,耳边的暴雨,将她的思绪拉回。
她发现了二人如今艰难的处境。
戏台子并不属于繁华的商业街,与两条街都隔开了一段距离,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路,谢长绝不能再依靠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