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果实话实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陆心水点点头,走了出去。
端王府要办满月酒的消息,传出去的当天,京城里面诸多官员,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可是端王的嫡子,他们想要求人办事的,得抓住天大的机会,该送礼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
端王府这场满月酒,办的和成亲日一样,轰动天下。
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光是排队就有两条街。
陆廷野权倾朝野,这下众人又知道,那位端王妃,是真正受宠,她生的儿子,也是真的受宠。
这不是人生巅峰是什么?
这不叫人嫉妒,什么叫人嫉妒?
陆雪舟的名号,在他只有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响彻整个京城。
满月酒后,没过多久,又到了年关。
许知意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年又一年,过得越来越快。
以前时间尚是在走,如今都可以用飞驰二字来形容。
陆廷野赶在朝廷没有正式放假前,发行了一批铜板,用作送她的新年礼物。
铜板的样式自然还是和去年一样,只不过侧边上刻印的数字变成了二。
他们成亲的第二年。
陆廷野送给她的那枚,用一根红绳串着,放在个红色锦袋里。
锦袋外面绣着福字。
他今年送的早,还不到守岁日,许知意收下后,和去年的一起放进匣子,锁进柜子里。
大年二十九之后,陆廷野给府上的下人都放了假。
除了家生子,在王府当差的长工和短工,都领了三袋粮食,十斤肉,还有一两银子。
不可谓不丰厚。
陆心水跟许知意说的时候,许知意唇角带着笑,“他心善,向来都是这样。”
哪怕外表看起来残忍邪戾,但内里藏着的那可真心,永远真诚炽热。
陆心水自然也是向着她三哥的,“我当然晓得,我的意思是,三哥若不是看起来那么凶,百姓们兴许会对他有别的看法,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说他残忍的,说他当权的,说他霸道的……不堪入耳。他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便也算了,明明把持朝政后,做的都是对天下百姓的好事,偏生还不被理解。”
“他不在乎这些。”许知意说,“他知道对得起自己良心。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不必忧心。”
两个女人在一起,聊着聊着,自然聊到了陆心水的终身大事。
“还没有心仪的?”许知意问。
陆心水叹了口气,脸上难得现出几分外露的哀伤,“没有,好像这颗心都不会再动了一样。”
许知意抿了抿唇,“等开春后,我陪你上观音庙一趟吧。我和你三哥去过,还挺灵验的。”
“这种好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嘛。”陆心水笑呵呵的,“不过,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个算卦先生,据说特别厉害,无论算什么,没有不准的,或许等年后,我可以先找他问问。”
“是吗?”许知意好奇,“还有此等奇人,会不会是江湖骗子?那些夸赞的是托儿之类的?”
“哪有那么多的托儿?”陆心水啧啧了声,“不过就算是托儿,也无所谓,我花银子,他随便说几句漂亮话,哄哄我高兴,银子能买来的高兴,这就足够了,哪还能真信啊,况且……”
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垂下去。
许知意握住她的手。
陆心水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些话始终没说出口。
况且,她经历了那些事,爱过那样的人,又曾被那么伤害过,她还有爱人的能力吗?
“或许,你应该多出去走走。”许知意说道,“出去走走,见识的人多了,机缘也会多。”
“好主意。”陆心水舒出口气,“等年后吧,实在不行,我就游山玩水,听来也不错,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若是我嫁不到最想嫁的那个,不若就随心所欲,尽情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街道上的打更声,幽幽传来。
紧跟着王府里先后响起了炮竹声。
陆心水站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她摆摆手,“小嫂嫂,我回去休息了。”
夜色昏沉,光线昏暗,在某个瞬间,她隐约看到她手腕上的红色疤痕,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许知意看着她走路的背影,心中蓦然生出不安。
“阿芷!”她叫她的名字。
纤瘦单薄的女子,疑惑的转过身来,不解的道,“小嫂嫂,怎么了?”
许知意嘴唇动了动,“你手腕上……”
陆心水僵了片刻,随后掀起短短的一截衣袖,朝她晃了晃,“你是说这个红绳吗?”
原来只是个红绳。
许知意松了口气,笑着道,“很好看,改天给我也编个吧。”
“好。”陆心水甜甜的笑,眼皮耷拉下来,“真扛不住了,小嫂嫂,我回去睡觉了。”
“阿芷。”她在身后唤她,声音温柔,却带着坚不可摧的力量,“别做傻事。”
陆心水抿了抿唇,到底没回。
许知意回到里屋,陆雪舟不知何时醒来。
他不哭不闹,只睁着和陆廷野极为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