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文武百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去,而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来到司征尘的寝宫外等候。
一国之君接连几天流鼻血,他们实在无法安心。
虽然说正值青壮年,但坐在皇位上的人,出什么意外好像都有可能,众人只有亲自听到御医的诊断,才能彻底放心,若是皇上身体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们提早得到消息,也好早早的做应对之策。
毕竟为了维持时局稳定,司征尘很有可能对他们隐瞒些什么。
众人默不作声,神色严肃。
小太监自然知道诸位大臣的心思,但此刻也无暇顾及,他请御医们进到寝宫,司征尘在外殿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鼻血是止住了,但是心情不大好。
“皇上。”小太监小心的开口,“御医们到了,还是请他们给您看看吧。”
司征尘眼睛没睁开,只淡淡点了点头。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相反,他认为自己前所未有的健康,他的身体状况如何,自己最清楚,自从喝了御医们开的调理的药方,他感觉最近这段日子是二十多年最健康的了。
御医们得到应允,不约而同让资历最老的杜御医先号脉,不出片刻,就有了定段。
“皇上的脉象洪武有力,威猛过人,并不像是有任何病症之人。”杜御医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那颗悬着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有人不解的问,“既然皇上身体无恙,那么接连三天都流鼻血是为什么呢?不知杜御医有何高见?”
因为杜御医负责给司征尘每日请脉的,所以他对司征尘的身体状况摸的比较清楚,他思索片刻问道,“皇上近期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调理的方子?”
“还是之前关御医给朕开的那个方子,你也晓得此事。”司征尘说道,“关御医在调理方面倒是颇有两把刷子。”
杜御医附和道,“确实,关家祖辈都钻研此道,他之前给皇上开的药方,没有任何差池,只是皇上本就龙精虎猛,先前因朝政繁忙,操劳过度,感觉疲乏,故而只需要小补即可,过犹不及,关御医开的药方,昨天应该是最后一副药吧?”
司征尘不在意这些小事,看向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道,“杜御医所言不差,昨天的那副,恰恰好是最后一副。本来皇上还说让奴才今天去找关御医再开几日的呢,如今听杜御医的意思,这药不用吃了?”
“暂时歇一歇吧,皇上这补的都流鼻血了。”杜御医道,“关御医这两天不当差,就目前皇上的身体状况,属于滋补过盛,微臣开一副温和的药吃吃,流鼻血的症状就不会再有了。”
一群御医唯杜御医马首是瞻,并无异议。
司征尘也懒懒的点点头,“那就依杜御医所言。”
杜御医开好药方,自有人去抓,司征尘因为流鼻血一事,闹的心烦意乱,见此事了了,便迫不及待的打发众人离开。
一群御医相继走出宫殿,等走远了,再也看不见寝宫宫殿飞起的屋檐,才三三两两小声的议论起来。
“皇上没有大碍就好,西凉局势才稳定下来没多久,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着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的龙体安康,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关御医钻研调理滋补之道多年,在这方面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用什么药,用什么剂量,用多久的药,都会根据病者的身体状况,做出准确判断,自打我与他同朝为官后,从未见他在这方面上出过差错,怎么这次,替皇上诊断,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此番话声音小,但说完后,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仔细想想,他说的也并无道理。
别说他没见过关御医犯错,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没见过,在他们看来,关御医严谨而沉默,给人的感觉十分可靠。
“兴许只是疏忽了?”不知道是谁,小心翼翼的给关御医寻找理由。
先前最开始说话的人忍不住出声,“三十多年都没疏忽,突然疏忽了?你与其说是疏忽所致,还不如说是关御医老了,糊涂了?”
“说不定真是这个原因,诸位难道不知道吗?关御医最近身体抱恙,似是感染了风寒,而且我看他人也糊涂了不少。”
众人渐渐认同了这个说法,话题便这么揭过去。
这会大家慢悠悠的已经快走到皇宫口了,原本沉默了许久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清楚是谁幽幽说了句话。
“你们有没有觉得,皇上的寝宫有股臭味儿呢?”
见人没说话,那人又补充了句,“就是那种腐烂的臭味……”
其实他们作为大夫,每天都要和药材打交道,因此嗅觉十分灵敏,刚进到寝宫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已经察觉出不对劲,那种腐烂的臭味,即便宫殿里面点了熏香也遮盖不住。
“少说两句吧。哪有什么臭味,是你鼻子出问题了。”有人好心劝说着,皇上的事情,他们哪里敢多问呢,就算知道,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保命要紧。
……
大臣们闻的到的腐臭味,司征尘久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