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恪和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她,他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体贴而宠溺。
许知意从未往别处想过,因他次次举止都将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况且,他本就是个很擅长交际的人,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鲁恪对她会有那般心思。
“我看雪下的不小,来的时候路上滑吗?”他神色无异,主动聊起来。
许知意笑笑,说道:“有点滑,所以走得慢,比约定时间要晚些。”
“无妨,只是等了一会儿而已,又不碍事。”
两个人进到包厢,里面点着熏香,许知意微怔,很快闻出这是龙涎香。
与那晚甜腻的香味不同,令她多少放松了些警惕。
鲁恪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等她落座后,才吩咐人上茶。
他说茶楼里面又进了一批新茶,怕是今年春节前的最后一批新茶了,今年似乎多雪,不仅京城隔三差五的下雪,就连江南都比往常要湿冷些,才入冬一个多月,下雪的次数比往年整整一个冬天的都要多。
“下雪次数多了,也不是件好事。”他随意地说着:“怕是会引起雪灾,到时候老百姓的日子终将不好过。”
许知意静静的听着,时不时搭话:“当今圣上英明,自然会比我们思虑的远。”
鲁恪闻言尴尬的笑笑:“说的也是。”
许知意抿了口茶,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转入正题问道:“兄长找我来还有何事?”
鲁恪顿时紧张起来。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把话说清楚。
他对许知意有那个想法,甚至不介意她与陆廷野的关系,反正陆家也不可能会娶她。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家。
在来之前,该说的话,排练过无数次,可现在面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他无措起来。
他微垂下眼,讪讪的笑笑,故作镇定的道:“是有些话想同你说。”
“你说。”她轻轻放下茶盏,目光真诚而认真。
鲁恪捏了捏手指,指节略显发白,他嘴唇动了两下,才道:“那天晚上……”
他说他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做出不合适的举动。
他还说庆幸仍有理智,没有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
“下药的人找到了吗?”许知意沉默片刻问。
“找到了。”
“那就好。”
鲁恪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会处理这件事的。只是拖累了你,你最近还好吧?”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许知意并没有过多回答,点点头以作回应。
鲁恪脸色浮起几分尴尬:“那晚…娇娇……我是说,如果你想追究的话,我可以负责的。”
许知意抬起头来,不解的道:“追究什么?我们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那你和公子野……”
“鲁公子,”许知意这般称呼他:“这些不是你该问的。”
他自觉失言,抿了抿唇,垂下的袖子里拳头捏的紧紧的,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其实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是想告诉你,我对你……”
许知意抬手打断了他:“我一直都把你当兄长,也不希望这种关系有什么变化。对了,冬天天太冷了,还是少见面的好。”
她从来都是这样,果断而直接,连半分幻想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鲁恪自以为和她关系匪浅,多少会得到不同的待遇,至少应该温柔些,然而并没有。
在拒绝别人的时候,她给的那一刀,是同样的痛。
不知道在陆廷野跟前,她也是这样吗?
眼前似乎浮现出那晚的明艳与娇媚,举手投足都像是沾染了欲,勾魂摄魄要他的命。
他最初只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是那晚改变了他们的关系,导致现在连只远远的观望,都成了件奢侈的事情。
她知道了他的心思,知道了那晚的荒唐,对他态度大变,客气的称呼他为鲁公子。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鲁恪情绪激动,胸中愤怒的火焰烧的热烈。
他招手叫来小厮,很快小厮便直奔许府而去。
许兮菀收到消息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拒接,她还记得上一次收到鲁恪的信,邀约她见面,她满心欢喜的跑过去,结果发现等待着的是场噩梦。
他们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为什么还要叫她去?
她真的害怕去见他,可是又隐隐的带着几分期盼。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鲁恪了。
他说要给她个交代,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万一这次他叫她过去,就是想聊聊两个人的关系呢?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都足以让她为此冒险。
许兮菀战战兢兢,到底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座别院,她认出这地段,知道价格不菲。
有小厮在前面带路,进了两扇门之后,小厮朝她颔首,示意她独自前往主屋。
许兮菀轻轻推开房门,忽然眼睛被人捂住,她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抵在了门上。
“唔……”
鲁恪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火,问道:“想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