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美眸微敛,望着司蝶,语气平静道:“命是父母给的,不要随便为了哪个男人在所不惜。如此轻易地为一个男人交付宝贵的生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父母的不负责任。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是一种变相的道德绑架。”
一句话将司蝶的小心机戳得七零八落。
司蝶还要说什么,苏婳已经转身朝车子走去。
很快,她上车离开。
望着豪车远去的影子,司蝶眯起眼睛,指甲用力掐着掌心。
觉得苏婳就是嫌贫爱富,瞧不起她!
难怪小逸风小小年纪就那么刁钻,每次她一和墨鹤接触,那小孩就百般阻拦,故意使绊子。
司蝶气呼呼地走到自己的车前。
车是墨鹤外婆前几年送的,二三十万。
和苏婳乘坐的限量版加长豪车一比,寒酸得离谱。
本来墨鹤外婆送她们的是一辆百万豪车,硬是被母亲给退了,换了好几次,母亲最终选择了这款。
司蝶抬起脚,赌气踹了车轮一脚,拉开车门上车。
斟酌许久。
她拨通墨鹤外婆的手机号,软声软气地说:“老夫人,您好,我是小蝶。”
何老夫人笑了笑,“小蝶,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听说墨鹤最近在相亲?”
老夫人安静片刻,道:“对,那孩子孝顺,知道我着急,想早点成家立业。”
司蝶眉头紧皱,声音却带着笑,“老夫人,您答应让他和我相处试试,怎么又安排他相亲呢?”
“鹤鹤很有主见,我干预不了他,感情这东西强求不得。”
“我喜欢墨鹤,在我爸和陆叔叔墓地时,我就对他一见钟情。老夫人,您能帮我劝劝墨鹤吗?我虽然比不上那些白富美家境好,但我勤奋踏实,体贴温柔,共情力强,能顾及墨鹤的情绪,会和他一起孝顺您老人家。那些白富美一个个的,娇滴滴的,鼻孔朝天。墨鹤和她们不适合,勉强在一起,以后他会很痛苦。”
老夫人兀自摇摇头,和蔼地说:“孩子,姻缘这东西,就像穿鞋,适合不适合鹤鹤自己说了算,我一个长辈不好过多插手哇。”
司蝶心灰下来,暗道,好个菩萨心肠的老太太。
平时看着慈眉善目,一到关键事,比谁都狡猾。
司蝶悻悻,语气却温柔,“那好吧,不打扰您了。对了,这事千万别告诉墨鹤啊。”
“好的,孩子,晚安。”
“晚安,老夫人。”
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墨鹤回来了。
老夫人喊他进自己房间。
让他坐下。
老夫人抓着他的手,问:“鹤鹤,最近相亲相得怎么样?”
墨鹤睫毛微微翕动一下,漆黑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愧疚。
他低声说:“对不起外婆,一个都没相成。”
老夫人慈爱地摸摸他的头,“不着急,你还小,慢慢挑,外婆能等。一定要挑个称心如意的,别为了外婆,随便将就。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凑合不得。外婆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开开心心,幸福快乐。”
墨鹤重重应一声,抬眸盯着老太太满头银发,眼角层叠的皱纹,心里酸溜溜的。
师父一辈子未娶,他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对男欢女爱没概念。
如果不是为了外婆的心愿,他宁愿单身一辈子,女人太麻烦了。
可就剩这么一个亲人,就这么点心愿,他总得满足。
七个多月后。
顾南音要生了。
她怀的是双胞胎,本就比单胎风险多,又脐带绕颈,干脆选了日子剖腹产。
得知南音入院,苏婳、顾北弦带着墨鹤和小逸风前去医院,看望她。
四人到的时候,秦姝和楚墨沉正在安慰顾南音,给她加油打气。
头一次生孩子,顾南音紧张得小脸煞白。
她细皮嫩肉的,长这么大,身上没拉过一道口子,马上要在肚皮上割那么长一道。
听说还是割八层。
那种恐惧,再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
楚墨沉抓着她汗涔涔的手,安慰道:“别怕,南音,到时我就在手术室外等着你,你一出来,我立马迎上去推你。”
顾南音要哭了,“剖腹产真的不能陪产吗?”
楚墨沉温声道:“剖腹产很快,环境要求无菌,医生不让陪。”
顾南音偏头看向眼圈红红的秦姝,“妈,你当时生我们仨,也是剖腹产吗?”
秦姝摇摇头,“我是顺产。”
“顺产更疼吗?”
“时间太久,都忘了。”
顾南音把脸埋到她纤长的手里,“生儿才知报母恩,怀孕后,我才知道妈妈生我养我不容易。妈妈,我爱您,您辛苦了。”
秦姝本来只是眼圈泛红。
一听这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抬手擦掉眼泪,笑着嗔道:“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
顾南音苍白着小脸,俏皮一笑,“胎教,胎教,我是说给肚中这俩小东西听的。言传身教嘛,我要将我们老顾家的孝心和爱心传承下去。”
秦姝被她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