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亦正说得起劲,却见对方像见了鬼一样仓皇地跑出了教室。
她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话。
顾宁臻跑到了操场上,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地喘着气。
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刚刚一运动,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晃了晃头,企图挥散眼前这些重影。
“顾宁臻?”盛小亦撑住他摇晃的身体,“你怎么了?”
顾宁臻脸色一阵青白交替,头冒虚汗,后背发凉,眼前也是朦朦胧胧,竟还有短暂时间的耳鸣。
盛小亦再笨也看出来了,他这是低血糖犯了。
她赶紧把人扶到了椅子旁边,拿出兜里的巧克力,毫不耽搁地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苦涩中又带点甜的味道充斥在口中,顾宁臻不想咽下去,可是他现在太晕了,如果不吃,怕又得去医务室躺一躺了。
盛小亦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色,总算有了些许好转之后,虚惊一场地长吁出一口气。
顾宁臻身体前倾,双手撑着额头,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盛小亦坐在他身旁,思忖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帮我整理那些笔记太累了?”
“不是,老毛病了。”
盛小亦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他才十八岁,正是最年轻气盛的时候,而他竟然轻飘飘的说低血糖是老毛病了,看来他不只是一次两次晕过去了。
顾宁臻见她没有说话,微微移了移视线,发现她还盯着自己的时候,又急忙收回视线。
盛小亦道:“你没有好好吃饭吗?”
这话一出口,盛小亦就觉得自己太对得起笨蛋这个称号了。
他那个家庭,他能活到现在都是生命力顽强吧。
“该上课了。”顾宁臻起身往教室走去。
可能是起猛了一些,他不着痕迹地晃了晃。
盛小亦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不用着急的,我出来的时候碰到老师了。”
顾宁臻没有说话,闷着头就往前走去。
盛小亦蹙眉,自己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为什么他好像不想理自己的样子?
教室:
钟老师笑得嘴角都快合不拢了他,从进入教室开始,他就是目光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宝贝疙瘩。
众人心照不宣,以往老钟这么笑的时候,肯定就是成绩出来了。
看来不出意外,顾宁臻又是全校第一。
这个该死的bug,他就不能出一点点错误吗?
那个新来的女同学呢?不是传说中很厉害吗?为什么她也没有打败从一开始就碾压了他们一路的顾宁臻?
钟老师笑呵呵地说着:“班长不负众望,又一次刷新了学校的纪录。”
教室里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了表现得风平浪静的顾宁臻,又破了记录,这是考了多少分啊,不会满分了吧?
“当然了,我们班还有一位同学也刷新了纪录。”钟老师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僵硬,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着实是说不出口。
众人咋舌,难不成是那个新来的女同学?
从她出现在一班,大家都对她寄予厚望,好像把打败顾宁臻这个伟大的任务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只有李培心里清楚老师所说的记录是什么意思。
怕是最低成绩吧。
盛小亦似乎也料到了自己可能又会获得那响亮亮的倒数第一,低着头,玩着笔,不敢观察四周。
顾宁臻斜睨了一眼她的小动作,站了起来,“老师,成绩就不用公布了,大家都有进步空间,我们应该放眼未来,不该止步于此。”
“对对对,我们班长说得对,你说什么都对。”钟老师把成绩单往旁边放了放,“我们开始讲卷子。”
盛小亦斜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看着说完话后坐回凳子上的身影。
两两四目相接。
盛小亦展颜一笑,大大的眼眸里一如既往的晶莹剔透,明亮得像夜晚里璀璨的星光。
顾宁臻只觉得对视的那一刻,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似的,他慌乱中扭开头。
盛小亦笑得越发的明媚动人了,她偷偷的挪动着椅子,不停地往顾宁臻身边靠去。
顾宁臻瞥了她一眼,诧异道:“现在在上课,你在干什么?”
盛小亦没有说话,只是把口袋里的巧克力放在了他的抽屉里。
顾宁臻蹙眉,“我不要。”
盛小亦充耳不闻他的拒绝,又慢慢地把椅子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顾宁臻本想把东西还给她,可是他一个七尺男儿三番五次地拒绝人家女孩子的东西,多少有些矫情了。
从那以后,盛小亦每天都会揣着很多巧克力或者糖果,一有空就往顾宁臻抽屉里塞。
顾宁臻每天回家都会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的背包里满满一大袋的糖,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犯低血糖,可是再这样吃糖下去,下次体检,他的血糖肯定会再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她这是想把自己往糖尿病的路上推吗?
夜晚,清风习习。
老小区外有一个露天的公园,盛小亦坐在秋千上,笑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