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
陆暖深知这个道理。
哥哥还是那个哥哥，但是他心中有了轻重，有了缓急，也有了自己的取舍。
她看到那个铸铁笼子的时候，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小动作。
“我理解哥哥，没有恨你。”陆暖说着，拽了拽哥哥的袖子：“我可以带凌淳走吗？”
“他的身体情况，离开了冰床，很容易就会死。”陆斐然叹了口气：“白盛婴只答应解开禁术，留他一命，却没说他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哥，我会治好凌淳。”陆暖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善待盛妩。”
陆斐然没说话，脸色有点难看。
“回来这一路，我听了不少人都在议论，说你登基都一年了也不纳妃。
再加上你登基之后，立刻赐我和凌淳和离，都有人在怀疑你是不是断袖，属意的其实是凌淳了。”
陆暖干巴巴地开了个玩笑，然后又晃了晃他的衣摆：“盛妩和你之间有了情蛊的牵绊，不管是她死还是你死，另一个都不能独活。
既然如此，你还不如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免得被旁人抓到软肋把柄，好吗？”
“好。”陆斐然叹了口气，握住了陆暖的手：“哥哥答应你，你也答应哥哥，不要……不要生气好吗？”
“我自是不会生气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说着，陆暖扯出了一个笑容：“我可以带凌淳走吗？”
“你带他去哪里？”陆斐然问道。
“去我的那个地方，我能救凌淳。”陆暖认真地看着哥哥说道：“我一定会救他。”
听了这话，陆斐然摸了摸陆暖的头，叹了口气：“纪希梵很平安，如今和那位圣女舍澜澜住在盘古宗，哥哥派人去保护了。
沈烁年的手，胡老正在想办法治疗，他说恢复的把握在八成左右，应无大碍。
紫灵如今在宣德府里照顾云嬷嬷，哥哥准备过阵子给无影和春香赐婚，你到时候记得来沾沾喜气。
牧权川的武功恢复了大半，如今整日留恋烟花酒色之地，很是拉胯。
你放在心里担心着的人，如今都在慢慢地走回生活的正轨……”
陆斐然忽然说不下去了。
陆暖担心的人，都在慢慢地走回生活的正轨，可陆暖却回不去了。
凌淳也是。
经过陆斐然割舍下陆暖这件事之后，陆斐然想，陆暖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与他亲厚了。
哪怕事实并非如此，可陆斐然只能让陆暖这么觉得。
“我也会回到生活的正轨的，哥哥。”陆暖仰着脸看着陆斐然，笑得十分乖巧：“等我把凌淳救回来，我要向哥哥讨一封圣旨。”
“好，到时候，哥哥给你们赐婚。”陆斐然怎么会看不出来妹妹眼中闪耀着的爱意。
曾经以为他们二人的婚姻不幸福，陆暖受尽了委屈。
可没成想在分开之后，他们竟然又走到了一起。
做哥哥的，已经做错一件事了，这件事，是万万不可再做错的。
“谢谢哥哥！”陆暖总算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
“白盛婴知道你回京的消息，势必会派人来纠缠。
你切记，你可以带着凌淳去你的那个地方，但是每日酉时都得同哥哥见一面，安哥哥的心。”
陆斐然用袖子擦了擦陆暖氤氲出来的泪水，切切叮嘱道。
“好！”陆暖点了点头，松开了陆斐然，走到凌淳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转头道：“哥哥，我走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