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一个面色严肃的女孩儿站在沈烁年的身后。
沈烁年赶紧弯腰作揖:“参见姑娘,小人是跟着太子殿下来的,守在门口许久都没见到太子殿下,所以才斗胆张望了一番,还请姑娘大人大量,莫要告诉大国师,小人知错了!”
说完,沈烁年就要跪下磕头认错。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面子都没有小命重要。
而且他在来到王都之后就已经做过了功课,眼前这个面色严肃的女孩儿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那是四侍女之一的离画。
四侍女如今伤了两个,剩下的离棋和离画又因为离画那日得罪了盛妩的缘故,已经被盛妩找由头不准她们接近盛婴的院子了。
里面的侍女都被换了一圈,离画也是刚刚路过这附近的时候,看到太监打扮的沈烁年在探头探脑,所以过来问了一句。
此时见沈烁年还算是老实,所以也没有过多计较,只放到了音量道:“你是最近调派到太子身边的?”
沈烁年做出一副十足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赶忙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小人才到太子殿下身边没几日!”
“难怪你不懂规矩,以后在大国师院子外只能垂首静立,不可以东张西望。
这次得亏是被我看到的,要是被离琴看到了,你怕是小命不保!”
离画说完,似乎是想到了离琴如今还卧伤在床,面上表情顿了顿,“啧”了一声之后道:“仔细着自己的小命吧!”
“多谢姑娘提醒,姑娘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沈烁年见她要走,赶忙道谢。
眼看着离画头也不回地走远之后,沈烁年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会子功夫,傅悉也从里面出来了。
脸色倒是如常,没有什么特别的。
见到沈烁年之后,他径自往外走去,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盛家。
殊不知,此时盛婴正坐在廊下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直到他们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他才缓缓动了一下。
“今日跟着傅悉的那个小太监,你可认得?”他缓声问身后的盛妩。
听到了盛婴的话,盛妩略显得有些僵硬地转过视线,虽然面对着盛婴,双眼却没有神采。
“回老祖宗的话,认得。”盛妩的声音一板一眼,就好似刻板出来的一样。
“是谁?”盛婴声音轻柔问道。
“沈烁年,”盛妩的声音依旧死板,却在乖乖地交代着一切:“金针沈家,传人。”
说完,她突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遏制住了下面要说的话。
好在盛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动,听了这话之后,他点了点头:“怪不得,身上一股子恶心的药味。
稍后让人查一查,这个沈烁年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混进东宫,混到太子的身边的。”
盛妩的牙齿松开舌头,舌头缩回去之前,上面分明有血迹蔓延开来。
“是!”盛妩应下了盛婴的吩咐,依旧是一板一眼的模样,抬手推着盛婴进屋去了。
夜色渐浓,盛婴此时也好似对盛妩十分放心的样子。
故而,他没有发现在暮色渐浓之下,盛妩那双原本应该无神的双眸忽然眨了眨。
“本座乏了,你退下吧。”直到盛妩将盛婴推进了内室门口的时候,盛婴缓缓喊了一声。
“是。”盛妩的语气依旧一板一眼,好似和刚刚一点区别都没有。
故而,盛婴也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对。
从轮椅上起身,他拿着自己的拐棍,一步一步走进内室之后,一抬手扫了一下,内室房门关闭。
而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本该神色木然的盛妩忽然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
她差一点又坏事了!
该死的盛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