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妩伸到眼前的胳膊,陆暖只觉得心好像被刺痛了一下。
印象里的盛妩明艳张扬,虽然不算胖,但是却十分匀称,腿很长,比她高出了半个头。
刚刚进门的时候,陆暖见到的盛妩形销骨立,仿佛一具坐在华服里的骷髅。
这会儿看到她伸出来的,枯瘦的胳膊,陆暖更是一阵眼眶发热。
“听说你在南荒的时候落了胎?”陆暖轻声说着,用手捏住了她的脉搏:“还被欺负了?”
盛妩没说话。
“既然孩子是我哥哥的,那你以后就是我哥哥的人了,我也得叫你一声嫂子。”
陆暖一边探脉一边说道:“虽然我知道了你以前做的事情,虽然我挺恨你的,但是想想你也不过是一个试验品,我应该恨的是始作俑者。
哥哥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也会理解的。”
听了陆暖的话,盛妩的眼泪潸然而下:“暖儿,我……我起初并未想过,你会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没有想过呢,”陆暖瞥了她一眼:“你用力的靠近我,用力的想让我看到你,不就是希望能从我这里骗走我的真心吗?
你明明想过了,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盛妩低着头,眼泪砸在手背上。
是啊,她一开始就是想要骗走陆暖的真心的,说什么没想过的话,着实有些虚伪。
可是她也是真情实感的希望陆暖不要再相信她的。
号完了脉,陆暖心里对盛妩的身体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气血虚亏,心脉衰弱,如果不是撑着一口气想泄露消息的话,盛姐姐应该是会死在路上的吧。”
陆暖此时的语气很凉:“还好你撑住了,我还有机会救你。盛姐姐,人做了错事不是一死了之就能一笔勾销的,你得活着赎罪,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盛妩低着头落泪,不敢看陆暖。
“还有你被欺负的事情,”陆暖假装在身边的兜兜里翻找药一边说道:“以你的头脑,我不信你应付不了这样的事情。”
听了这话,盛妩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有的事情瞒得过陆斐然却瞒不过陆暖,原因无他,陆斐然太过偏执,而陆暖相对冷静。
况且,陆暖也更了解盛妩。
她从十几岁开始就和商队一起外出走商,这些年来走南闯北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地方,遇到了多少人多少事,盛妩早就已经练出了一身铜皮铁骨。
哪怕当时的她十分虚弱,哪怕不能喝退金文觉,因为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她这么做,自然也有她的原因。
“金文觉是驻边军的小将领,当时你哥哥带着为数不多的陆家军驻扎在山谷里,和驻边军时不时的总是起冲突。”
盛妩缓缓道:“王爷想要用驻边军来磨炼陆家军的血性,所以还把金文觉从千夫长升到了校尉之上,这让不少陆家军暗中腹诽,觉得王爷无能谄媚,逐渐有些和王爷离心了。
当时的情况,无论是降了金文觉的官职,还是打压驻边军的气焰,落在陆家军的眼中,只会是王爷在主动示好,如此一来,他们哪怕心中不愿,也会下意识的看轻王爷。”
说到这里的时候,盛妩叹了口气。
“所以你就故意让金文觉侵犯了你,激怒哥哥,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金文觉砍死吗?”陆暖说着,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代价太大了吗?”
这是一个封建王朝,盛妩送出去的,可是女人的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