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话没说完,屋里的人却是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如意院同玲珑院还隔着个主院,中间免不了绕道,怎么说小丫头贪玩也不会跑到玲珑院来,除非......
除非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想来打探一番。
这么一来,夏恒彦再看秋姨娘的眼神更是满是嫌弃。
原本他念着夏洛笙入了齐妃的眼,这段日子对这个女儿多上了几分心,便是想着不过是个孩子,对她好些就能同自己亲近些,日后便是能成为自己的后手。
可如今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先训斥了夏洛笙,方才还说了要拿戒尺.......
夏恒彦面上一热,瞥了眼夏洛笙又轻咳一声,再看向秋姨娘时更是没了好脸色,冲着秋姨娘指责道:“秋氏,你这毒妇居心不良,心肠歹毒,给柳姨娘下药,想害死孩子,还妄想狡辩,栽赃嫁祸给嫡小姐,你可认罪!”
“老爷。”秋姨娘早已哭花了一张脸,听到夏恒彦这么说更是像疯了一般,扑到了夏恒彦面前抱住了人的腿:“老爷,老爷妾身没有撒谎,真的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和妾身说的,说她从二小姐那里得知柳姨娘有了身孕,是她同妾身说的啊,。”
“秋姨娘这叫什么话,霜儿妹妹这几日都在静心学规矩,我何曾见过妹妹?”夏洛笙似笑非笑地看着秋姨娘:“秋姨娘可别是得了失心疯说胡话了。”
“你......”秋姨娘一口气没上来,气得直咳嗽起来,待缓过一口气来指着夏洛笙的鼻子骂道:“分明就是你,你那日叫丫鬟退至一边,凉亭就你我二人,你告诉我柳姨娘喜酸是有了身孕,是你说的你为何不承认!”
夏洛笙稍稍退后了一步,瞧着像是被秋姨娘吓到了一般,怯怯道:“秋姨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笙儿没做过的事便是没做过。”
而后满是委屈的瞧了眼夏恒彦,低垂着眉眼不再多说一句。
“你才是小小年纪如此歹毒......”
“够了!”
秋姨娘像是不解气般还在指着夏洛笙的鼻子骂,夏恒彦狠狠一拍桌子,叫屋里的人都吓得抖了抖,秋姨娘更是瞧着震怒的夏恒彦,话说到一半嘴微张着,后面的话没敢再说出口。
“秋氏,到现在你还在狡辩!”夏恒彦摇了摇头:“来人,秋氏陷害子嗣,对大小姐不敬,将其发落到郊外的庄子去。”
郊外的庄子距京城要近乎一日的车程,要是被发落到那里,再要回来怕是难了。
秋姨娘顿时慌了神,从两个丫鬟手里挣脱出来,扑到夏恒彦的面前:“妾身真的没有给柳姨娘下藏红花,妾身,妾身只是下了些巴豆啊,妾身没想过要害孩子的,老爷,老爷妾身没有啊......”
“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可夏恒彦已经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话,面上也带着不耐烦,看都不愿再看秋姨娘一眼。
秋姨娘脸上的脂粉早已被哭画,红一片粉一片的看着好不狼狈,头上的珠钗也是松散的不成样子,被丫鬟们按住了还在挣扎着,忽而死死盯住了床榻上的柳姨娘。
“柳姨娘,你可别忘了当年......”
话没说完被一个丫鬟眼疾手快地将布塞到了她的嘴里,夏洛笙本是瞧着这出闹剧差不多了抬脚要走,在听到秋姨娘这话后顿住了脚步。
当年?
床榻上的柳姨娘也坐直了身子,那张惨白的脸此刻更是白了三分,细看起来表情似乎还有些不对劲,眼神躲闪,不敢去看秋姨娘的眼睛。
“当年什么?”
夏恒彦这么随口一问,慌忙接上话的却是柳姨娘:“当年秋叶好歹随妾身一起进府的,也照顾了妾身许久,如今也同老爷这么多年,便是这么打发去了庄子,妾身着实是不舍......”
方嬷嬷也是看了眼柳姨娘,适时又上前一步说道:“老爷,秋姨娘也是一时犯傻做了错事,这夫人怀孕是大喜事,就当是替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爷积个福德。”
一双浑浊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圈,才道:“不若就令秋姨娘在院子里禁足抄写佛经,替小少爷祈福,老爷看如何?”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三言两句之间竟是要从轻发落秋姨娘的意思。
方才柳姨娘还满眼的得意,恨不得秋姨娘立马被赶出去才好,可如今秋姨娘只说了当年二字,柳姨娘的态度便是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当年到底是说的什么?
夏恒彦只思索了片刻,许是念着秋姨娘也跟了他许久,又或是顾及着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便点头同意了。
又挥挥手叫所有人退下,只留下了方嬷嬷和那位大夫在屋里,叫人一看便知他有多宝贝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秋姨娘还是被人拖了下去,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来,只不过眼里像是猝了毒一般,狠狠地盯着屋门的方向。
夏洛笙特意避开了秋姨娘,转身换了条小路回竹笙院,心里却满是狐疑。
当年的秋叶还是柳姨娘的丫鬟,定是知道许多柳姨娘的事来,可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秋姨娘又有柳姨娘的什么把柄,叫柳姨娘这么惧怕?
难怪这么多年在府中,就算是柳姨娘记恨这秋姨娘趁她不备爬上了夏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