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庚年一家在后山的开阔地上玩得开心,尧父与尧母也和大姐尧梦之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尧庚年带着尧黛嬉戏玩耍,好不开心,三人的脸上纷纷挂着欣慰的笑容,仿佛这才是最为正确的事。
但阿虎却站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挚友,对着身旁的三个尧家人淡淡地说道:“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家人的确是该在一起,但这里并不是真实的,我们现在所获得的幸福岌岌可危。”
“珍惜当下,活好当下,我们既然已经死了,我们既然只是年儿记忆中的残影,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柳柔偏头看向了阿虎,温和地说道。“你不是也想要他留下来吗?”
“我的确想,但我没有这么逼着他一定选择这个。”阿虎的目光躲闪了一下,说道。“尧哥心有多软大家都清楚,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他念念不忘的人,我们如果让他留下,就算是错的,他也会留下的。”
“不好吗?”
尧承念瞥了一眼阿虎,他随后就阔步离开了原地,自顾自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了下来。
只见他在安坐下来后,就从后腰取出了一杆旱烟,他划燃了一根火柴,引燃了烟草,自在地吞吐起来,又补了一句道:
“尧庚年已经选择留在这里和我们共度余生,既然他这么想和我们在一起,那么这里就是他的归乡之地。”
“不尽然吧,至少我不是这么想的。”
阿虎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跟了过去坐下来了,尧承念见状,自然而然地将旱烟递了过去,阿虎也没有拒绝,拿起旱烟嗦了一口,却被浓郁的烟草味呛得低咳了起来。
“不会抽可以拒绝的。”尧承念笑眯眯地拿回了自己的烟杆,非常自在地吞云吐雾了一会,他见阿虎咳嗦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补了后面那句:“没有必要一直顺着我的心意来,有些时候你们这群孩子啊,也该有点主见了。”
阿虎一愣,他抬头奇怪地看向了尧承念,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意思,我哪有什么意思,我也希望尧庚年能留在这里,你瞧,黛儿笑得多开心啊,这可是我和她娘还有梦之怎么都做不到的事情。”尧承念努了努嘴,指向了尧庚年。“我也希望这种美好会停留在这里,尘世闲游的感觉谁不喜欢呢?阿虎。”
阿虎没有回话,他看着身旁抽着草烟,悠闲地沐浴着日光的尧承念,忽然觉得他好像也与自己是一样的,他也想让尧庚年自己做选择,但他没有像阿虎这样把事情列出来,让尧庚年无脑地二选一。
“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他也要明白,就算他真的没有在那片竹林中成为幸存者,也会在往后的时日里,在某一天成为这个家族的‘幸存者’,人是会老去的,人也是会离开的,没有人能永远地留在另一个人身旁,我希望这个臭小子能明白这件事。”
尧承念说到这里,却低笑着摇了摇头,他有些遗憾地补了一句,道:“可惜啊,你小子懂得太多,平日里太照顾这个臭小子了,我想让他吃点苦头,结果每次都有你替他圆场,真遗憾。”
尧承念说到这里,他仰面吐了口薄烟,透过这层薄薄的烟雾,他看见了头顶湛蓝的天空是晴空朗朗,万里无云。
真是一个好天气啊,要是每天都这样的话,那该有多好。
庄稼长得也好,风调雨顺的,日子过得平凡又稳定,多幸福啊,人生老病死也有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足以让在家中长大的孩子慢慢变得成熟。
尧承念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一生没有什么奇遇,可也没有什么足以致命的灾难,他和柳柔是通过红娘介绍认识的,也没有什么情啊爱的,只是谈得舒服,条件又差不多,就凑在一起过日子。
要说要尧承念和柳柔之间的情感真正稳固,还是在柳柔诞下孩子之后,这也让尧承念有了一个充足的时间去成长、去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去成为一个可靠而又普通的男人。
所以尧承念一直觉得,自己这平凡的一生也会延续到后辈身上,他的教子方式一场地温和且普通,普通到尧庚年认识了阿虎,竟然整个人就止步不前了。
也不能说是止步不前,只是更加随心所欲了,尧承念之前一直想要找机会去和尧庚年谈谈这件事,可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他找到机会,他们家便被灭了满门,而这个从小就任性着成长的小子,居然成了幸存者。
尧承念想到这里,他偏头透过阿虎望向了不远处坐在草地上编织花环的尧梦之与柳柔,嘴角带起了温柔的笑容,对着阿虎这样说道:
“你瞧,阿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因为尧庚年的执念而存在,我们过得开心,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的确给了我们第二次体验生活之美好的机会。”
“……是啊。”阿虎也跟着扭过头去,看着尧梦之与柳柔的身影笑了出来。“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一切都如此美满幸福,就算知道这些是不对的,但我怎么舍得去让尧庚年破坏这一切呢?”
“……尧梦之和柳柔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阿柔只是单纯地想要一家人团聚,生要在一起,死也要团圆,阿柔就是这样的人,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