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带着霍南亭与苏临离开了这片寒冷的区域,但在场的三个人谁都不在乎——尧庚年情不自禁有些为这个小姑娘惋惜,这让他又多看了一眼在很远的地面上等着他打完架的言灵儿。
这小狐狸爱我么?
她到底是爱着我灾厄的命格,还是爱着我能为她积攒的功德,还是爱我这个人呢?
就算尧庚年不认识苏临,但他也能从苏临对柳沉舟的执着上察觉到一点东西:苏临绝对不是像柳沉舟口中所言的那般单纯的慕强,她本身也一定是喜欢柳沉舟的。
慕强者自危,但苏临对柳沉舟的爱让她差点死于柳沉舟之手,纵然杀死苏临的人可能是尧庚年,但苏临的死,柳沉舟一定是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的。
毕竟这场谋杀就是柳沉舟策划的,尧庚年不过是同谋……和一柄锋利的刀,他本不该对苏临产生这种过度的同情,但不知为何,只要事关柳沉舟的事,他多少都会留心一些。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在冥河里抱着自己大腿还摆臭脸的时候吧?还是在大墓前那个脆弱却要钱的他呢?
尧庚年越过辰尘看向柳沉舟的目光渐渐深邃起来,他想起了自己与柳沉舟的过往,突然感觉他对柳沉舟的情感只比言灵儿要弱一点点。
而且,他绝对信任着柳沉舟——与言灵儿的这种合作不同,尧庚年与柳沉舟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秘密,他们坦然地互相利用,也坚信双方最终一定会死掉一个。
‘这种诡异的信任感,竟然令我感到可靠……’尧庚年内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哎,难道我真的配不上一段真正的友谊吗?就像我和阿虎的那种?’
想到这里,尧庚年的身前又传来了辰尘的话:“尧庚年,你在等什么?”
“……嗯?”尧庚年这才想起来,原来他和辰尘的对决还未开始,他撇撇嘴,就摆出了迎战的姿势,将目光落在了身前人身上。“嗯,那就指教了。”
“好。”
辰尘见尧庚年真的准备好了,便也严肃起来,他本就是不苟言笑的性格,加上还是水与冰灵力的修士,如今这么沉着脸,竟然比柳沉舟都要冰冷几分。
“怎么,不出手么?”辰尘盯着尧庚年等了一会,估计也是从未遇见过如此墨迹的对手,便忍不住嘲讽了一声。“还是说,你怕输?”
“……”
尧庚年的的确确在原地凹了好一会造型,白听雨教他的对战都是先观察对方的行动,伺机而动,但辰尘毕竟是清君门的护法,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连一个破绽都没有。
或者更直接一点,以尧庚年这等近战白痴看来,辰尘就是一个不可撼动的佛,他找不到辰尘的漏洞去猛攻,因此就陷入了尴尬。
尧庚年是准备先来点近战的,最好是能偷点招数过来,日后跟人动手也好酌情装逼——毕竟尸龙息的火力太强,他还没等装完逼呢,人就先死了,这肯定不行啊。
可拿辰尘当偷师对象还要赢得体面,这个难度系数就有些过大了,尧庚年也是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所以他在原地尴尬了一会。
这不,果然就被辰尘‘问候’了。
尧庚年暗中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的眼角无意间瞄见了柳沉舟,他居然也跟着摇头叹息。
……
怒起来了。
尧庚年当即就决定不再搞什么偷师这种花里胡哨的操作了,大不了等他把这些人都杀光后再拉着柳沉舟讨教几招适合装逼的实战技巧吧。
只见尧庚年一改备战的姿势,对着面前的辰尘就俯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的掌心生成了一团漆黑的火焰,正是他的招牌武器之一,尸龙息。
“只是礼让罢了,你还真觉得我怕你?”尧庚年说着,脱手就将手中这团以元魂为燃料燃烧的尸龙息打向了辰尘。
辰尘不是什么寻常人,他自然是对尧庚年的尸龙息有所防备,当他看见那团漆黑且粘稠的火球向自己迎来时并没有躲,而是扬手唤出了一股无色无相的寒冰之气迎了上去。
这股奇怪的力量竟然在与尸龙息碰撞的瞬间凝结了这团粘稠的火,随后冰面碎裂,尧庚年本来天下无敌的尸龙息竟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打碎成渣,飘散在了半空中。
“瞧。”辰尘负手一副高人模样地站在原地,骄傲如邀功一般地对着尧庚年说道:“尸龙息不过如此,段天琊之所以能被你杀死,也不过是因为他菜罢了,的确是该死的。”
“……”
尧庚年毕竟还年轻,哪受得住这种嘲讽,他看着辰尘,压抑着心中愤怒,阴森森地问道:“不过是碎掉了我一点点尸龙息罢了,你当真以为赢定了?”
“哪有,哪有。”辰尘也不急,他平淡地看着口气阴沉的尧庚年,淡定自若地说道。“只不过是实力在,且运气好罢了,你说是吧,尧庚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看来你是不想好死了。”尧庚年冷哼一声,单臂一挥,再打过去一朵尸龙息。“你的那个没用的冷空气,再试试看?”
尧庚年这次打过来的尸龙息,光从体量上就比第一朵要多,而且黑得更加深邃与厚重,就算是辰尘也免不得皱起了眉头,他刚想梅开二度地再将这团火焰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