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沈无争那好似能穿透灵魂的视线,尧庚年低下了头。
结果这一低头,就迎上了仇铭岳的笑容。
“徒弟?你怎么了?”
“我……”
“不必多说,我懂了。”
仇铭岳看尧庚年脸色不好,立刻就明白了情况,他扭头瞪了一眼沈无争,道:
“沈无争,这是我徒弟,你想做什么?把你这种刨根问底的眼神给我收起来!!”
沈无争莫名被骂,眉头一皱,刚想反驳些什么——
结果仇铭岳没等他开口,就把后脑勺对准了他,一副骂完就跑的样子。
沈无争也不是在这种事上争个高低的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说了一声:“胡闹。”
不得不说,仇铭岳还是很宠徒弟的。
尧庚年看这现状,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如果连沈无争都对仇铭岳礼让三分,那么自己来到这里的决定就是对的。
这的确是一个避风港。
正想着,仇铭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徒弟,你进步很大啊,太想不到了……我们才几日未见?你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师父,您能察觉到我的不同?”尧庚年讶异。“我的外观也没有那么……”
“那当然,我是什么人啊,我是你师父!”
仇铭岳哈哈一笑,一下子就跳到了尧庚年的肩头跨坐在他的肩膀上,两手扶着他的头顶,十分开心地拍了又拍。
仅仅是这样拍拍,尧庚年便感觉有股柔和的力量从头顶倾泻而入,这股力量似乎有着治愈的能力,只是在眨眼之间,他那空荡荡的脊骨便快速地生长回来了!
尧庚年第一次见仇铭岳,仇铭岳帮他治好了眼疾。
尧庚年第二次见仇铭岳,仇铭岳帮他治好了脊椎。
“师父……”
“嗯!师父在呢!!”
仇铭岳骑着尧庚年的脖子开心地大笑,他就差整个人趴在尧庚年头上了:“找师父什么事!师父一会跟这个沈家小子打完架就来帮你!”
“我……”
尧庚年虽然对别人骑着自己肩膀这一行为有些排斥,但他的确感受到了仇铭岳的欣喜,这对于尧庚年来说,是很难得的感情。
毕竟穿越到这里,以如此炽热的心去待尧庚年的人,除了言灵儿这个绝对的利益相关者外,也只有仇铭岳了。
一想到这里,尧庚年就觉得更难开口了,毕竟仇铭岳如此热心地对待自己,而自己竟然是找他来替自己挡灾。
愧为人徒,羞不敢当。
仇铭岳见尧庚年没说话,想了想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可他只是又拍了拍尧庚年的头,爽朗地说道:
“无所谓无所谓!你能回来就是最大的惊喜!至少我也安心了,你的确顺利地离开冥洞咯。”
“嗯……我还去了萧余生的墓地,认识了澹台晔……”
“那个男人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还好,只是出了些意外,师父,我……”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沈无争见尧庚年与仇铭岳再谈下去就要聊起家常了,干脆就出声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叙旧:“仇铭岳,还打不打了?”
仇铭岳却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了沈无争,道:“我如果说我不想打了,那咱俩能先歇歇吗?”
“如果我拒绝呢?”
“你好烦人啊。”
仇铭岳见沈无争如此坚定,只能从尧庚年的肩头跳了下来,重新落在了沈无争的面前。
“打了这么久,你不累吗?”仇铭岳问。
“打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死。”沈无争答。
“真好笑,我可是银鳞巨蟒,以后是要化龙的,你区区一个凡人,最多只是成仙罢了,你死了我都不会死。”仇铭岳冷笑。
“世间万物皆可杀之,仇铭岳,你仍会流血。”
“那就一决胜负吧,我赶时间。”
仇铭岳话音落地,将一股气推向了不远处的尧庚年!
尧庚年一惊,可他还来不及躲,就被这股气圈了起来。
气虽是雾体,但当他们环绕住尧庚年的时候,便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护罩,将他保护了起来。
“徒弟。”仇铭岳扬声道。“乖乖等我,待我解决了这个麻烦的小子,就回来跟你叙旧!”
话音落地,整个厅堂就突然刮起了阵阵黄沙!
黄沙遮天蔽日,瞬间就将沈无争与仇铭岳的身影吞没了,唯有尧庚年所处的这个圈内不受影响,任凭风沙如何捶打雾气所做的护罩都不动如山。
“师父……!”
尧庚年喊了一声,就见他面前掠过了一道银白的影子,似乎是仇铭岳有意而为之,意思是说:没事,别担心。
可尧庚年的心仍吊着,他不清楚沈无争到底是修什么的,方才他隐约看见了一道火光,也许沈无争是火修,可在这里凭空而出的黄沙却有指向了另一个可能:沈无争,清君门的门主,可能是火土双绝。
但冥洞的法则应该是压制着这些天道的修士才对的,为什么沈无争可以在这里与仇铭岳一战?!
不出意外的话,沈无争定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