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剑锋切开了喉咙,怎么还能活着呢?
尧庚年的行为让书生大吃一惊,他从小生长在富贵的家庭里,一直都是被父母好吃好喝地供着,对世界的认知只是浮于表面,虽说勤奋好学,可哪见过这等场面?
毕竟对于富贵家庭来说,野史杂闻就是三教九流,是不屑听的。
可这也导致了书生如今的处境,他被尧庚年吓得松开了持剑的手,心里只想着抓紧跑回人多的地方求救。
尧庚年哪能让他顺心?当时就抓着他的衣领给拎了回来,顺手还对着他的脊椎狠狠地踹上了一脚。
只听‘咯嘣’一声,书生的脊椎断了,他人也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摔落在地上,痛苦得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你……你……”
书生倒在地上,像一条脱水的鱼,他大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尧庚年将剑拔出喉咙,顺手扔到了一边。
“你这样死掉的话,别人也不会记得你存在过吧?”尧庚年一抹脖子上的患处,伤口便就这样愈合了,而他的声音也不再沙哑难听。
“我……”
书生面色惨白,盗汗直流,看得出命不久矣。
他脊椎被尧庚年一脚踢断,肋骨跟着向内折穿透了肺部,让他连呼吸都极为疼痛。
尧庚年看着这个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书生,心里的怒火也随之消散,他突然蹲了下去,摘掉了自己的墨镜。
当尧庚年那双漆黑的双瞳被书生看见时,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仿佛看见了最恐怖的东西。
随后,他竟这么被活活吓死了。
尧庚年见状不妙,连忙在书生气息尚存的瞬间用手遮住了他的天灵盖,将自己的厉鬼之息顺着对方的肌肤渡了进去,总算成功地在对方元魂消散前完成了吞噬的过程。
人的元魂与龙与野兽的不一样,比起其他物种的元魂,人的显然更灵动一些——确切地说,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水球,在人的体内随意地变换着形状。
柳沉舟的元魂也是这样奇奇怪怪么?
尧庚年莫名其妙地就联想到了柳沉舟,随后他猛地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言灵儿这个时候从尧庚年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好奇地瞅了瞅他。
“尧哥,你学会了吗?那个什么信仰的东西?”
“会了,但没什么感觉,总觉得我没学会。”
的确,尧庚年吞噬了这个书生的元魂,但与他之前吞噬的那些怪兽啊、尸龙不同,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哪里改变了,或者是学会了什么。
就像是喝了一口白开水,不仅没有味道,也没有感觉:唯一有感觉的就是他吃了元魂的时候,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可当尧庚年仔细回味时,他的确感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不好说,说不清楚。
言灵儿摸着下巴想了想。
“没准你已经会了?”
“我会了吗?”
“应该吧?”
“嗯……”
“哎呀,要我说这种联系就离谱你知道吗?你还是先当你已经与天道结契了,去清君门好好拜师学一学吧!只有学了正经的修仙功法,才能知道能不能与天地灵气沟通呀。”
“是这个道理。”
尧庚年点点头,看了一眼林子外依旧喧嚣的人群,准备混入其中了。
只不过在临走前,尧庚年将地上的这具尸体拖到了一处大树下,用影子化成铲子,替他掘了一个坟。
这个世界上,人死后只有形成了一本书才能算成为天道认可的‘人’,而这个书生仅仅过了信仰天道的关,尚未修炼天道所认可的功法,所以自然也是和不修炼的普通人一样的待遇。
即死后被所有人遗忘。
他就这样普普通通地死了,尸体温热,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他安详地躺在地上,像是做了一个永不醒来的噩梦。
尧庚年向外看了一眼,那个在林子外等他的人此时也没了身影,估计是忘记他了吧?
那么为什么自己还记得他呢?
是因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么?
尧庚年沉默不语地将书生的尸体拖入了坟中,并将他好好地安葬了。
等到了刻碑的时候,尧庚年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问他叫什名谁,今年多大。
可能日后也没有机会再知道了吧?毕竟这个人已经被全世界遗忘了,按照天道的规则,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也会被一并抹去。
想了想,尧庚年还是在木牌上刻下了无名之墓,规规矩矩地插在了坟前。
以后若是有人路过此地,见了这坟墓的话,也算是对他有了印象吧?
言灵儿不理解尧庚年的做法,站在一旁一脸困惑。
“尧哥,你为什么要埋葬他?”
“他帮了我,我感谢他。”
“可他侮辱你,还要杀死你啊?”
“所以我杀了他,如今我将他安葬,算是我们扯平了。”
言灵儿眨眨眼睛,总觉得尧庚年多此一举,不就是杀了一个冒犯他的人嘛,至于将他埋葬么?
“要埋的。”似乎看出了言灵儿内心的想法,尧庚年拍了拍手上的土,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