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在警告完水手之后,就慢悠悠地向医务室走起。
在路过沙曼莱尔这里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沙曼莱尔从海草堆里钻出来。
普朗克对沙曼莱尔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
“我…有…时…候…很…讨…厌…人类。”普拉克一边开着门,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因为刚才他们骂你的事?”沙曼莱尔问道。
“对!他…们…骂…我,因为…我…和…他们…长得…不…一样。”普朗克点头,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我…在…海豹…群…中…很…受…欢迎。”
普朗克抬起自己的手,对沙曼莱尔说道:“因为…我…有…手,可…以…做…很多…海豹…做…不…到…的…事情。”
“我…帮…助…海豹,它们…喜…欢我,我…帮…助…人…类,他…们…不…喜…欢…我。”普朗克摇摇头,一脸的失望。
虽然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占少数,但一条船上这么多人,总会出现刚刚那种情况,就跟一个班里总会出现几个盛气凌人的家伙一样,有些人就是莫名其妙的自大。
“没关系,我喜欢你。”沙曼莱尔趴在鱼缸上,眼神坚定地对普朗克鼓励道。
“嗬哦~嗬哦~”
听到沙曼莱尔的话,普朗克发出了开心的笑声,连大衣掩盖下的脂肪层都笑得打颤。
“人…鱼,果然…都…很…可…爱。”普朗克语气轻快地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沙曼莱尔有些疑惑,问道:“普朗克先生还见过其他人鱼?”
“当…然!我…以…前…在…海里…有…很…多…朋友。”说这话的时候,普朗克半昂着头,表情还有点小骄傲。
“既然这样,普朗克先生为什么要到莫尼号上来做船医,在大海中自由自在不好吗?”沙曼莱尔再次问道。
普朗克的境遇和沙曼莱尔一开始猜的不一样,沙曼莱尔原以为他是被海里的物种排挤,才上船和人类混。
但事实刚好相反,普朗克不光在海豹群中大受欢迎,而且海中也有不少朋友,明显就是混的风生水起。
那为什么好好地大海不呆,要上船来遭人嫌弃?
听到沙曼莱尔的问题,普朗克表情变得无奈,他忿忿地说道:“我…是…被…逼的!”
“和…莫尼…打…了…个…赌,输…了,他…让…我…上…船…给…他…工作…十…年。”普朗克解释道。
“你可以跑啊,让他找不到你就好了!”沙曼莱尔说道。
“我…也…想,跑…不…掉!”说话间,普朗克那双漆黑的圆眼睛望向沙曼莱尔,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一丝怜悯。
看到这个眼神,沙曼莱尔怔住了,忽然明白普朗克为什么对自己态度这么好。
原来他们两个是难兄难弟,都是被莫尼强人所难带上船的!
不过,普朗克好歹还是自己打赌输了的原因,沙曼莱尔完全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普朗克伸出两根短粗的手指,对沙曼莱尔说道:“还…剩…两…年,我…可…以…走,莫尼…答…应…过…我。”
说着,他看向沙曼莱尔的眼神中越发怜悯。
普朗克自己只有两年就可以离开,但沙曼莱尔呢?
“我也一定会逃离这里的!”沙曼莱尔注视着普朗克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
“嗬哦~嗬哦~”普朗克发出了一阵笑声,说道:“如…果…有…那…一天,我…在…大…海…等…你!”
说着,他将医务室的门推开,对沙曼莱尔展示道:“这里,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看到门开了,沙曼莱尔朝这间医务室望去,发现房间内竟然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而且这里面的设计还有点中西结合的意思。
房间的天花板上没有挂灯,而是垂落下数百根草绳,它们随着船身的轻微摇晃而左右晃动着,看起来就像是漂浮在水中的海草一样。
每根草绳上吊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包,沙曼莱尔隐约能够看到这些纸包上都写了字。
一个巨大的木制药柜立在了房间的左侧。
药柜是深黄色,上面能够清晰地看到木头的年轮纹理,颜色略微有些发黑,边角还多有磕磕绊绊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药柜的每一格都刻了小字,因为长期使用的缘故,字迹边缘都被摩擦地圆润光滑,就跟被盘过一样。
在这个大柜子前有一个同样是木质的小长桌,估计就是普朗克平时配药的地方。
房间的右侧是两张铺了白色床单的小床,以及一排展览柜一样的东西,每一个展览柜中都固定着一个玻璃缸,里面用淡绿色液体泡着的全都是生物组织。
眼珠、内脏、血管、血液、尾巴、神经…还有一些不明器官。
光是眼珠就有各种颜色和尺寸,至少有二十来颗,每一颗都饱满圆润,上面附着的神经组织和血管还在微微收缩股动,看起来鲜活极了。
不,不止是鲜活,它们…还会动!
也许是察觉到有目光在注视它们,这些眼珠竟然都缓缓转动,一齐看向了趴在鱼缸上的沙曼莱尔!
被这些眼珠注视着,沙曼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