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爷吩咐的,有什么问题吗?”
陆挽澜有些愕然,不明白五哥看自己的表情,竟是有些痛心疾首。
然而,陆云归接下来的一番话竟是让她狠狠吃了一惊。
“你们知不知道,这药是七伤散!”
说话之时陆云归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难怪萧晏之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这一回毒入脏腑让自己束手无策,原来是用着以毒养身的法子!
又意识到自己封住了他周身经脉,此时的萧晏之恐怕是痛楚彻骨又动弹不得,便立即走到近前抬手去取那金针:
“你们给他吃这东西,虽然可以将他体内毒性暂时压制住,可是如此一来他就要一辈子依赖这七伤散,每次毒发便会较上一次痛苦翻倍!也需要更多的七伤散压制毒性!”
“这么做与草菅人命有什么分别!”
二人被陆云归的气势震慑,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待最后一根金针从萧晏之穴道中祛除,陆云归方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全怪我医术不精,连这种脉象都断不出来。”
书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唐风自然知道这七伤散为何物,若不是两年前王爷受伤好不容易捡了命回来,哪需要受着苦楚。
只是最初的一年多,因为药量颇轻,毒性也没有显现。
可在上一次服药的时候,药量增加后,竟然将花草毒死,他便察觉出不对劲来。转念又想,倘若现在不喂王爷服下的话,那王爷会不会又有危险?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的唐风,看着自家王妃端着药碗凝眉不语,便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那这药,还,还给王爷喝吗……”
他说着说着,抬眼便迎上陆云归的怒目,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陆挽澜粉唇紧抿,回想大婚之前的传闻,萧晏之心急发作呕血卧床,想来也不是装病,只是喝了这七伤散后又恢复如初罢了。
她早知道这男人是真的中毒,遍查下毒之人没有结果,竟不想下毒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这是比狠人还要狠一点!
这是个狼人啊!
可照五哥所说,萧晏之自从晋王叛乱后便吃这药压制体内余毒,现在算算日子也有差不多两年了,长久下去定会不妙,正欲让唐风将药碗拿出去。
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
“拿给本王。”
萧晏之强撑着坐起身来,目光似雁影般轻巧地掠过屋内三人的面容,转而落在陆挽澜手中的瓷碗上。
不需要他多说一个字,唐风便领会其意,将药碗拿过递给萧晏之。
“你不能再喝这东西!”陆云归见他主仆二人不听医嘱,心急之余便跳起来阻拦,“你是图了痛快,可你怎么不想想我小妹!”
看到陆云归手中金针,萧晏之瞬时明白过来。
方才自己昏睡之际周身痛楚难耐,想必是拜这位陆太医所赐了。
“陆太医若医术不精,就先回去悉心钻研便是,本王并无大碍,这里就不劳大驾了,唐风送客。”
唐风闻言一愣,诧异地望向萧晏之,只见他眉目一片疏冷,话音中辨不出什么情绪,仿佛逐客令的对象不是王爷的五舅哥,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臣子一般。
“……是,王爷。”唐风领命走上前来,“陆太医,请吧。”
“王爷,微臣方才多有僭越,可王爷的身体万万不可再胡闹下去!”陆云归自觉方才说的话不合时宜,可还是想要让这男人知道问题的严峻。
萧晏之望着满面急切的陆云归,眸中弥漫一片幽寒:“想来定国府上下还有的忙,本王就不远送了。”
“王爷!!”
陆云归说着,便被唐风招呼的几个王府护卫,架出门外。
“王爷——”
门外的声音回荡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萧晏之喝了七伤散后便躺在榻上,可一转身竟见陆挽澜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方才在赶陆云归之时,这女人不发一语,让他有些意外:“你怎么还在这?”
“啊?”
陆挽澜意识迅速回笼,答了一声。
刚刚得知萧晏之靠着吃七伤散恢复功力,这和自己吃五哥的秘药恢复内力恰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她也很能理解这种做法。
毕竟,忽然失去内力的不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本王是问王妃,怎么还站在这?”
见面前女人漫不经心地回应自己,萧晏之又耐着性子加重语气。
哪知方才陆挽澜还有些倦容的小脸,忽地就羞红起来:“不站在这?那、那夫君想让臣妾站哪儿啊?”
她忽地想起,昨夜这男人好容易主动一回,还让自己称他“夫君”,现在如此折腾一番,定是懊恼。
把五哥赶出去,许是想要过个二人世界。
思于此,便两脚倒腾了几下,来到床榻旁故作扭捏地对上萧晏之双眼:“那臣妾就陪夫君睡个回笼……”
眼睁睁看着陆挽澜撅起樱桃般的小嘴,直冲自己薄唇而来,萧晏之伸手便支住她光洁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