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两人愣神的间隙,又一声鞭笞传了出来。
陆挽澜顿时变了脸色,转身对何希贤厉声道:
“何大人,顺天府的人,不会是在给我家兄长动刑吧!”
“这……”
很显然,听到牢里的动静,何希贤也是吓得不轻,“下官可万万不敢!”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顺天府的监牢,竟然会有人越过了自己,私自对犯人严刑拷问!
这还了得?
他脸上神情震怒,脚步越发急切,拎着绣有飞禽的官袍一角,在衙役和狱卒的带领下,一路往关押死囚犯的监牢最深处匆匆赶去。
陆挽澜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身后的小喜和迟铮,亦护在她左右。
潮湿阴暗的环境里,浑浊的空气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冲鼻恶臭,瞬间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拿起帕子塞住口鼻。
紧接着便是牢中犯人的呼喊,闯入耳中。
“大人!放我出去啊!”
“我是冤枉的!大人救我啊!”
“何大人!别让我去死牢!我什么都招,我愿意招供!你千万别让我去死牢啊!大人!!”
陆挽澜跟着那矮胖身影,转了个拐角。
只见长廊两头燃着火把,一个个蓬头垢面、浑身污臭的囚犯,将一双双手臂从木栅栏后伸出来,朝何希贤叫哭喊哀求着。
“谁说要把他们关死牢?”
“回大人,这,这神机营总兵连夜向圣上请旨,今早您人还在朝堂,他便派了人过来,一直在里就头等着审陆家兄弟……”
牢头脸色慌张,擦了擦额头冷汗:“说、说军营里的人,手上的功夫更厉害,不怕他们不招。”
“什么?”何希贤惊得两撇胡须猛然一抖,“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通知本官!”
“这……”牢头贼眉鼠眼地扫视一圈,旁边无人低声一语,“上头有令,秘密执行,小的还没来得及告诉大人。”
“你……”何希贤气结,微颤的两腮显露出一丝凝重,并没有责怪这个牢头随意放人进来。
毕竟,李傲棠的案子本就是多方会审,大理寺的人手持文书便可随意进出顺天府,那神机营更是端着圣旨而来,别说是牢头,就是自己也不敢拦着?
想不到圣上今日表面没说什么,背地里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难怪那姚松鸣只是把人押了进来,连个屁都没放就走了。
赶情是已经知道自己人在里头。
听着死牢里的大动干戈,何希贤抬起头,看着面前被封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铁门,忽然能够理解这些犯人,为什么会害怕被送进这里。
这陆家的三个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了何大人!”
陆挽澜见他二人,停在死牢的铁门前窃窃私语,踟蹰不前。而这门后头的鞭笞声此起彼伏,她听着里头的人,连似乎连呼喊都已没了力气,再想到几位哥哥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酷刑,整颗心顿时揪在了一起:
“还不快把牢门打开!”
“王妃息怒,下官这就开门。”何希贤对陆挽澜报以歉疚的微笑。
转身对这牢头使了个眼色:“快打开!打开!”
牢头手上颤颤巍巍,拎着一串钥匙正要上前,却发现根本没有锁链:“大、大人,他们在里面把门反锁了!”
“什么?!”何希贤气得登时来了脾气,“反了他们了!把顺天府当什么了!给我砸开!”
几名狱卒一听老大发话,便相互抱着膀子开撞,几个来回后这门却是纹丝未动!
陆挽澜早已没了耐心,只大喝一声:“都让开!”
见她一副母夜叉的凶相,众人一脸的疑惑。
她要干嘛?
姑娘家家的,能有什么办法?
却只见这文弱的姑娘,朝自己身边的女护卫歪了歪头说道:
“迟铮!上!”
领了自家姑娘命令,一直默默无言的迟铮,缓缓退后两步,紧接着双腿猛然发力,加速跑了数步凌空飞身,一脚便踹在了铁门中心。
“哐啷”一声,浓烟密布,土渣飞溅。
那铁门登时被踢得凹成了口大黑锅,旁边的砖墙“哗啦”一下倒了半片。
打在犯人身上的鞭笞声,猛然停住。
“哈哈哈,我跟你说,魏~魏参将,那极乐神殿的妞是真不、不错……”
门里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二哥陆云帆回头见到身后的景象,刚喝进嘴里的酒一个不小心便喷了出来。
门外的众人,见到此情此景,眼中更是透露着不可思议!
只见一个犯人被倒挂在墙上,两名神机营的士兵光着膀子,手中正握着软鞭定定地看着陆挽澜,旋即脸上通红喊了一声:
“怎么有姑娘进来了!没脸见人了!”
接着,便慌忙跑开,去寻自己的衣裳。
而陆家三个兄弟,正与另一名看起来派头不小的神机营将领,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
几人推杯换盏的手还僵在半空,已经醉得满面潮红。
再看这残羹冷饭的架势,应该是喝了有一阵子了。
陆挽澜见几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