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围在陆挽澜案旁,叽叽喳喳的几个贵女,听到谢盈盈这话,忽地哑声转过头来。
见她眼神凌厉,嘴角溢出一丝不屑:“王妃怕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在场贵女顿时如坐针毡。她们犹还记得,燕王妃册封礼的争执可是轰动朝野!
那几日,家中在朝为官的父兄,无论持何种态度,都因为这件事寝食难安。
若不是这谢家四姑娘提起,几人差点没想起来。
讪笑两声后,便踩着莲步回到自己的座位,提笔蘸墨,佯装作诗。
谢家在朝中的地位,向来举足轻重。谢贵妃在宫中本就地位尊崇,近日又深得太后心意。那王皇后一病不起,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若是皇后薨逝,这谢敏敏恐怕是六宫之主的最佳人选。
有了这层关系,她谢盈盈就算是个庶女,也没人敢得罪。
再看陆挽澜,虽然陆家权势滔天,可她只嫁给了徒有好名声,却无权无势的燕王。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偏这燕王还是个病秧子,这燕王妃恐怕也没有多尊贵。
且这两人积怨已深,今日指不定搞出什么名堂来,自己还是别瞎掺和了。
陆挽澜笑着看了一眼谢盈盈,这两姐妹果然是一丘之貉,谢敏敏出不了宫,竟派了厉害的在这等着自己。
只见她扬起下巴,迎上自己意味深长的注视,毫不示弱地瞪了一眼:
“我说的不对吗?我看晏之哥哥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圆了房的。”
嘶!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很好。
既然你巴巴地送上门来,那就索性姊债妹来还吧。
“谢四姑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让本王妃自愧不如。”
见陆挽澜一改往日张狂做派,谢盈盈心中不满,白眼翻了又翻。
真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怪不得姐姐说她不好对付,什么时候经竟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别以为你进了几趟宫,就能拿出娘娘的做派来!我看你不过是拿腔拿调,内里头也还是草包一个!”
“哦?如此说来,谢四姑娘向来腹有诗书气自华,想来今日定会拔得头筹,一鸣惊人了!”
陆挽澜嘴角含笑,眸光意味深长:大家都是文盲,谁怕谁啊!
“你!”
谢盈盈气急,心中不免五味杂陈。她虽然在谢家备受宠爱,可却天资愚钝,并不是读书的料。
今日之所以来诗会,也是因为三哥谢怀津有事耽搁,又不能拂了豫王面子,才让自己充门面的。
这个陆挽澜,她竟然讽刺自己!
见她一直淡定从容,谢盈盈也不好发作,轻轻理了理鬓边的点翠玲珑簪,亦装出高贵姿态。
丹凤眼轻扫了一眼陆挽澜华丽无比的衣裙,心中妒意渐浓:
“我就算再不济,也比你强出许多。”
“是吗?看样子谢四姑娘,是想和本王妃一较高下?”陆挽澜笑了一下。
“你敢吗?”
此时的谢盈盈怒火中烧,竟浑不知已掉入了陆挽澜的陷阱之中。
两人对话声音亦越来越大,火药味十足,惹得其余贵女不由得交头接耳。
一直在前头看热闹的萧逸寒,忽而听到女眷这侧出奇的热闹,便移步而来。
却见他只是停在陆挽澜身侧,嘴角溢出微笑:“澜妹妹怎么了?看着闷闷不乐。”
看这厮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陆挽澜虽心下鄙视,却还是换上一副乖乖女的委屈面容,嗲声嗲气嗔怒道:
“回豫王殿下,妾身不会作诗您是知道的,一会儿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恐怕要遭人笑话了。”
“哈哈,是本王疏忽了。”
萧逸寒没想到,这小丫头多年不见,竟然浑不似当年那般无法无天。不但懂得示弱,还知道称呼自己豫王殿下:
“澜妹妹从前不都是称呼本王,逸寒哥哥吗?怎么现在也这样生分?是怕六弟吃醋?”
说完又回头望了萧晏之一眼:“六弟会吗?”
此时的萧晏之,正抬手轻抚面前画像的绢布,细细观察画中的戴蓝色纤瘦身形,男装打扮却长发如瀑,一手端起酒碗,英姿飒爽。
虽未着眉眼,可他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在客云来中,陆挽澜斗酒时的模样。
再看其他画作,脸型身段皆与此画如出一辙,妩媚娇憨,姿态万千。
想不到,豫王竟是以此作题,让众人赋诗!
萧晏之眼中忽地涌现出一团火焰,手指不知不觉用力,将绢布攥出细碎的暗纹。
正于之时,忽然听见萧逸寒叫了自己一声。才转过头来,便看到陆挽澜在他身侧,笑靥如花。
眼角瞬间冷漠如冰,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被人如此轻贱,竟还能视若无睹笑得出来!
还真是厚颜无耻!
“五王兄方才说什么?”萧晏之言语中没有太多情绪。
萧逸寒眼中则闪着得意的光芒:
“本王在说,澜妹妹自从嫁给了六弟,与本王生分许多,全然不似在辽东时,跟着我后头叫逸寒哥哥了。”
“是啊!那时候妾身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