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啧了一声：“真敢要价，就这价格，能有几人吃得起。”
沈珠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可不，为了赚点银子，心都黑了。”
她也抓了把瓜子，一边剥一边问：“六姐姐，外头这几天骂我的人还多不多？”
沈珠儿一直关注着这事呢：“这几天声音小点了。”
苏绾灵动的眼珠微转：“可不能让他们白吃饭，我还得琢磨个事让他们接着骂我才行。”
“你又想干什么？”沈珠儿被她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苏绾神秘一笑：“过会你就知道了。”
这事她琢磨好几天了，仔细推演了许多遍，今早才确定差不多可行。
在心里想好措辞，苏绾故意躲着沈珠儿跑去了沈老夫人屋里，一进屋就跪在了沈老夫人面前：“外祖母，您能再容绾绾胡闹一次吗？”
见她下跪，沈老夫人没扶，问：“又想干什么。”
她道：“停止施米。”
沈老夫人眼皮一跳，表情严肃了几分：“然后呢？”
苏绾凑近了些，跟沈老夫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听了苏绾的话，沈老夫人问：“这主意你自己想的？”
苏绾点点头，问：“可行吗？”
沈老夫人拉着苏绾起来，语重心长：“绾绾，你年纪尚小，人心二字，岂这般容易掌控。”
她有点失望：“这样一说，那这法子岂不是就行不通了。”
沈老夫人没答话，沉吟半刻，忽然道：“外祖母纵你胡闹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
这出乎了苏绾的意料，她微怔，随即一喜：“多谢外祖母！”
“总是个法子，若是成了，也算大功一件。”沈老夫人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苦口婆心的叮嘱：“一会我叫人出去说这事，你安生在家里待着，可不许再给自己惹事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外祖母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苏绾嘴上应的痛快，却是抢先了沈老夫人派的人一步，走出了沈家大门。
看着外头排着长队等着领米的百姓，她心下不忍，却还是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话：“从今日起，沈家停止施米，各位回吧。”
说罢，没有一句解释，她转身回府。
外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群怒大起，还没施完的米被众人抢夺一空，沈府外不断有人前来滋事，一片骂声。
沈珠儿被气哭了几次，只道自家之前送出去的那些米全都喂了狗。
怕沈园儿跟着着急上火，这道消息压根没人敢告诉她。
沈老夫人叹气，暗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李氏面色铁青，命人将自家在别处立的施粥棚子也全给撤了。
沈问渠想着苏绾对自己说的话，强压下心头不悦，吩咐家丁侍卫出去撵人。
苏绾蹲在墙根，听着外面嘈杂的骂声，第一次沉默了。
骂声不绝，她心中觉得委屈，不由在想，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她就是个名声狼藉靠着祖辈萌阴在这世上横行霸道的娇小姐，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些人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到什么时候都不缺吃不缺穿，根本没必要做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