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些阴翳,看上去像是要下雨。
暂居陆家的陆秋白和陆霜向下人旁敲侧击,终于打听到了陆青庭的住处。
今日,陆秋白手中提着一壶好久,陆霜提着三包城里买来的吃食,找到了别院。
自从被陆梧安排到这边院子看守“小洞天”入口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一步。
每天白天练习《五郎棍》,晚上就练习《五禽戏》,武道修为节节攀升。
如今的他,体内内炁已经比四个月与老爷去州城春试时雄浑了十几倍。
再对上当初夜闯书铺,妄图抢走异种血的两个贼人,他有信心以伤换伤打死一个。
一套棍法炼完,浑身冒着白色“蒸汽”的陆青庭笔直站立,默默引动体内气血滋养脏腑,温养内炁。
陆秋白和陆霜站在院墙圆拱门外,等待着陆青庭体内气血平复后,方才轻轻摇响了挂在圆拱门旁的铜铃。
陆青庭睁开眼睛,扭头看去。
只见围墙拱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道陌生面孔,不过说是陌生,但看着又给人一种说不太清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曾经梦到过,后来忘了,再次看到又隐隐有了些印象。
“二位找谁。”
陆青庭放下手中的铁棒,拿起桌上的棉布擦着汗水。
“陆青庭?”
陆霜上下打量着他,有些诧异。
当初那个跟随陆茂到灞州本家上族谱的瘦弱小子,如今竟然长得这般壮实了。
陆青庭上继续认真的打量了两人,还是没想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人。
“我,陆霜,这是陆秋白,还记得我们吗?”
陆霜笑着问道。
陆青庭认真思索,将自己认识的所有陆姓人都再脑海中过了一遍。
最终定格在幼年时随太老爷前往灞州做生意,偶然结识的两个少年的画面。
“你们是灞州的陆霜姐姐和秋白大哥!”
陆青庭惊讶出声。
相隔千里的儿时玩伴,本以为此生都再无见面可能,没想到时隔多年后,突然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
简直难以置信。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们!”
陆霜嘻嘻一笑,
“不请我们进来坐坐吗?”
“对对对,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陆青庭回过神来,扔下棉锦后赶紧将两人邀请入院内。
……
季磐进入院内。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齐家老爷就瘫坐在一旁的地上,瑟瑟发抖,裆中甚至有泛黄的液体淌出。
“老、老爷,您振作一点!”
忠仆齐福跪坐在旁边,同样害怕得浑身颤抖,但手里依旧拿着丝绢,为齐老爷擦着额头上得冷汗。
没有理会院子中从上到下吓瘫了一地的齐家人,季磐领着左钺和杨嗔,来到主屋正门檐下。
季磐面色凝重的停下脚步,为自己套上一层灵光罩,左钺和杨嗔也熟练的激发了内炁,以护体罡煞护持全身。
吱呀——
主屋正门被推开,一股夹杂着下水恶臭的血腥气息铺面而来。
好在季磐有灵光护身,左钺杨嗔有罡煞护体,因此并没有收到这个恶臭血腥气息的影响。
只是屋内的“景象”,就不那么好让人接受了。
奢侈的石铺地面上,墨绿的血迹就像是用油漆一桶一桶泼出来,与摔碎的瓷片、砸毁的桌椅混杂,一片狼藉。
当然了,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季磐、左钺已经杨嗔等人迟疑。
让他们迟疑的,盘坐在主屋正堂上那具恐怖的尸体。
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了。
它扭曲的四肢呈螺旋趋势缠绕着躯干,如同在化茧一般,背脊高高鼓起,皮肉绽裂,露出森然肋骨,好似羽翼,有什么东西要羽化而出。
它脑袋高高的上扬,嘴巴大张,嘴角裂开直到耳朵,下颌皮肉更是完全扯烂,露出了森然的骨骼。
季磐深吸一口,领着左钺和杨嗔进入了屋内。
靠近后才发现,“尸体”大张的嘴里,塞着一个婴儿头大小的肉瘤,肉瘤长着稀疏的黑色毛发,顶上更有一道分不清是“嘴”还是“眼”的裂痕。
“第三起了。”
季磐脸色十分难看。
自从柳家三爷柳延异化死亡开始,到今日齐家武者出事,已经是第三起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接连发生了三起,而且还都是跟随他一同进入“小洞天”,参悟“禁忌遗蜕”的武者,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估计会对接下来的“录道”任务有所影响啊。
走出正屋的季磐看了一眼跌坐地上的齐家上下,感觉处理“尸体”也指望不上他们。
于是对身边的左钺说道:
“安排人将尸体烧了吧!”
“遵命!”
左钺抱拳。
前头已经处理过两次这样的尸体了,第一次接触时心中还有些发怵,毕竟死状如此怪异,实在太过冲击人的认知。
不过在处理完两具之后,也就渐渐习惯了。
毕竟是死物,哪怕死得再怪异,那也终究是死物,就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