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想起了另一桩事情:“对了,王妃,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四下寻找了王爷,可到了如今都没有丝毫的收获,这期间我还时常去大理寺那边询问,但也没有线索。”
“没事。”沈千华瞥了眼谷内,语气不变,“你们继续查吧,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小林听沈千华这样说,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
沙棘却没有发觉丝毫的不对,还兀自安慰沈千华:“王妃你也别着急,有句话不是说,没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王爷洪福齐天,肯定会没事的。”
——
沙棘小林走后,沈千华又重新回到了谷内。
刚一走进后院就看到蔚蓝色的天空上闲散的飘着几朵白云,傅北城身穿月白色长袍坐在合欢树前与自己对弈,大片大片似晚霞一般热烈盛开的花朵映衬着他俊美如玉的容颜,他微微抬手,执起一粒白子,放于棋盘之中。
此情此景,沈千华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
不得不承认,傅北城就容貌而言,是她活了这么久以来,见过最为完美的。
更别提那独一份的气质,而颀长如谪仙人般的身姿。
纵使相处这么久,她还是会时不时地被惊艳。
“
处理完了?”傅北城的余光瞥见了沈千华身影,原准备等她走过来再讲话,结果等了半响,沈千华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嗯。”沈千华回过神,应了一声。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她轻咳了一下踱步走到傅北城的面前。
“要来吗?”傅北城问道。
“不了。”沈千华坐下,“我于此道不太擅长。”
“哦?”傅北城挑了一下眉,语气悠然,“可我记得京中曾有传闻,沈家大小姐棋艺一绝。”
“呃……”还有这等事情?
沈千华一愣,立即翻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还真是如此。
沈氏夫妻在时,一直致力于培养原主的才能,生怕她因为出身商贾,而被人嘲笑,可惜原主女红琴书样样不通,唯独在棋上有几分造诣。
后来沈氏夫妇去世,无人陪伴,满受侮辱的原主,更是把一日中大多数的心思都用在了与自己对弈上。
刚刚由于她心神不定,竟意外犯下了这样的口误。
事已至此,沈千华默了默,面色不改的说:“人总是会变得,我早已不喜下棋,未免麻烦,对外皆说的不擅长。”
“这样啊。”傅北城眼神暗了暗,
也不知道是否相信。
沈千华为防止对方想要继续追问,直接换了话题:“我过几日应该就要会京城了,你呢?和我一起,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转话题的能力,实在算不得圆滑。
傅北城抬眸,看了沈千华一眼,没有立即说话。
沈千华在这样的目光下,脑海中闪过无数说辞,表情却佁然不动。
“我会和你一起,不过依旧会以傻子的身份。”过了半响,傅北城挪开了注视着沈千华的目光,低头执起了一枚黑子,“到时候便对外说,你在十里铺发现了我,当时我受了很重的伤,性命垂危。”
“嗯?”沈千华有些不解。
傅北城解释:“我上次给你说,傅允勤总是想要杀了我,可你知道他为何如此吗?”
“因为你是战神,声名赫赫,他怕威胁自己的地位。”沈千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这是的确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却是……”傅北城顿了一下,“当年先帝真正想传位的人是我,而这件事情傅允勤知道。”
“什么?”沈千华的瞳孔不自觉的张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帝为何要将你派去边疆那么危险的地方。
”沈千华下意识的问道。
毕竟如果谁都知道那里随时都可能会丧命,所以历来储君都会被养在京中,就算出征也是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前往,起一个吉祥物的作用。
“因为我的母妃。”傅北城冷笑一声,“他只要一看到我,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做的所有罪恶。”
“我的母妃原是南诏国的公主,生性自由,有自己倾慕的男子,却在他巡游之时,被一眼相中强行带回了宫,他以南诏数万人的性命作为要挟,逼我母妃屈服。”
“后又因我母妃不懂迎合,故意针对。我母妃受尽欺辱,最终自戕而亡。而我则因酷似母妃,而被他厌恶,流放边关。”
“我当时只想活着,总有一天为了母妃报仇,谁知他死了。”
傅北城的这段话语气淡而冰冷,明明没有过多的感情,却让沈千华感觉到了无边的黑暗和恨意。
她突然想起,上次她去宫中在钟雀楼的秋千架上,看到的那六个“活”字。
如今看来,应是傅北城所刻。
他当初到底有多绝望,多无助啊……
沈千华不自觉的伸出手握住了傅北城放在棋盘上的手掌,轻声安慰他:“都过去了,一
切都过去了。”
傅北城感受着那抹柔软,肆虐在内心的阴暗在此刻稍微得到了缓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稳住情绪。
“我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一下。”沈千华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