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灵堂已经人满为患,那方小小的棺椁不但装载着曾经鲜活的生命,也寄托着诺大家族的悲戚与愤怒。
灵堂的设置不可谓不气派,无处不彰显着六大家的姿态。
但几方关键人物的齐聚,也让这本来宏伟的厅殿,显的拥挤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也是在自己学院中出的事情,耀夜学宫也算做足了面子,几乎所有院长以及教学都出了面。
至于鸿雁馆这个场中最为底蕴深厚,背景正确的势力,却只有谢清浊和那位一同陪他与会的随从到场,放在这里显得格外形单影只了一些。
本来想着走一遍既有流程就草草收场的耀夜学宫,看到钟氿渊亲自出来接见,实在有些意外,因为来的晚,所以一早听说今天钟家掌印并不见客。
正想着开场白的时候,又发现从钟氿渊身后闪身而出的杏坛众人,陈世生心说,这是演的哪一出?
“掌印,还请节哀。”陈世生领着学宫众人施施然行礼。
钟氿渊恰到好处的显露了自己的情绪。
彼此也不再做作,随便寒暄了几句。
风尘站在一旁没有插嘴,四处扫着,直看到想要找的人,才回身过来,又冲着谢清浊点头示意,对方也发现了他的目光,微微回礼。
钟氿渊招呼完陈世生,又开始与相熟的学宫教习以及鸿雁馆众人例行客套。
趁着这空当,陈世生摸到风尘身边,悄悄说:“先生,何时到此啊?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太不厚道。”
风尘也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如果告诉了你,跟你一起来,那今天不就没戏看了,一会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院长见谅啊。”
陈世生完全没听懂,问了一句:“啊?先生这是何意啊?”
风尘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们耀夜学宫养虎为患,藏匿奸邪而不自知,还有脸与我商议,让我从中斡旋,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学宫警示间是群酒囊饭袋吗?”
一众人听着此等喧哗都不住的投来目光,待听清了言语,耀夜学宫的阵营全投来愤怒的目光。
没等陈世生说话,宋童就先站了出来,语气还算平和,“先生, 学宫警示间是有我负责的,您这样在大厅广众之下放此厥词,莫不是冲着我当日的冒犯仍怀恨在心?杏坛何时如此小肚鸡肠了。”
风尘并没有生气,想着找的就是你:“这么高的帽子,我可不敢戴,回去再让院长订我个扰乱教学的罪名,疼的可是我的肉。”
厅中有很多人第一次见风尘,直到此时才从对话中推测出了他的身份,但被这样指点,多少有些敢怒不敢言,却还是传出了不少细细碎碎的议论。
宋童见有众人气势所依,挺胸直视,“尘先生年少有为,可毕竟少了些阅历,不管怎么心中不快,也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失了礼数,不念师长辈分,也得看此间主人,这样喧哗实在难安逝者忧思。”说罢还像钟氿渊行礼拜默。
风尘不以为然,“正因为涉及钟涼二小姐的身后人事,你们竟然丝毫愧疚都没有,当时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你们当值的人警觉,事后还想草菅人命,污了王同学的罪名,还好意思在这里教我做事?”
宋童脸色青红皂白十分丰富,“王启灵也是我院学生,行迹可疑,又无人作证,怀疑他也是应该的,何况现在真相大白,您选在这里旧事重提,实在大不敬。”
得到过钟氿渊的默许,风尘自然没有这些忧虑,说:”即便二小姐入土,我们也得让她安息才行,要说那些行尸有罪,确实没错,但要说你们毫无责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数次袭击,都能全身而退,难不成学宫之内,有人勾结?“
宋童见风尘抓着不放,顿时恼羞成怒,语调也慢慢激昂,”尘先生,你屡次三番与我有碍,是存心要和在下过意不去吗?“
风尘说:”我只是担心王国的未来所托非人,把他们的安全交给一个人面兽心,散乱渎职的败类,你这样的废物,留在学宫之中又有何用?“
宋童何曾被这样当中羞辱,尤其语句尖酸刻薄,愤怒已然更胜:”风尘你这黄口小儿,不要仗势欺人,依仗杨院长给你的身份,又能神气到什么时候?说我废物?你不过宗气境的孩童,哪里来的自信污蔑羞辱我?“
风尘说:”我起码灭了他们所有人,活着走出来了。你不是废物?你不是废物你留不下一个弱智无脑空有蛮力身怀末法之力的行尸?“
宋童气急,咆哮道:”那行尸善用水之力末法,正与我克制,何况也是上玄境,我有什么办法?你不过运气好……“
话说到一半,宋童忽觉自己口无遮拦,停了下来,顿时额头上流下冷汗。
风尘收起讥讽,心满意足的换回平时的语气说:”哦!~,你果然见过那丧尸,早说啊,害我废这么多口水。“
宋童哑口无言,干脆不再说话。
钟氿渊紧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那边。
陈世生本来早就想要插嘴,但忽然想起风尘悄悄跟他说的话,所以干脆沉默,也很符合他的性格,这时候眼见情况,就不得不开口了,”宋副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果然见过吗?“
百里伯渔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