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云追、百里伯渔三人离开无极寮, 沿着大陆坦荡而行。
有了之前的判断,几人都没有了顾忌,既然不用东躲西藏,索性不再避讳。
也果然如白行简所料,一路上根本没有再遇到什么变故,更没人理会他们。为了加快步伐,他们直接选择了港都,就像当初离开不周院一样,经由港都的小站,回到了北冕王城。
虽然有过经验,但是风尘依然有些忐忑,想着最不济,不过是走错了城市,还能穿越回去不成?那岂不是更好,所以闷声闭眼,豁了出去。
好在担心的事情和期待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几人安然的出现在北冕王城的小站之中。
百里伯渔抓紧吐槽:“至于吗?跳海自杀都没见你这么犹豫。”
风尘说:“废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种反科学的东西,谁不紧张?万一搞不好,胳膊腿分家了呢。”
风尘刚要走出小站,发现情景不太熟悉,还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迷路了,看清了确实是北冕王城小站无疑,才放心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广场满满皆是一片白色,多了一层装饰,也多了几分阴郁,才有些奇怪的说:“呦吼,下雪了吗这是?”
百里伯渔说:“放你的屁,怎么可能一下子到了冬天,分明是一地白纸。”
风尘这才注意,何止满地纸钱花瓣是白色的,连广场上站着的人都是白色的。只不过看着有些眼熟。不如走近一些。
许烟萝虽然有些近视,但是声音她记得无比清楚,看着来人的身形,这个月以来,第二次掉了眼泪,甚至哭的比之前更大声一些,哀嚎声惊动了广场周围的人们,不知道是怎样的悲伤才能发出这样的悲怆。
只是人们因为眼前装点的素白,忘记了其实乐喜至极的激动,也不遑多让。
就像两人初次相遇,只不过这一次主角和配角互相交换了角色,许烟萝冲过去狠狠抱住了风尘,让风尘手足无措,突然想起当初自己这样的做的时候,被举抱起来的许烟萝原来那样的尴尬。
“轻点轻点,喘不过气来了,咳咳!”顾不上安抚,又看见满脸不可思议的茵陈和朝太阿,风尘举着手,不好意思抱住许烟萝,又不舍得推开,只能用投降的姿势,和其余两人打着招呼,“朝先生,师兄,都在啊?”
别离良久的偶然相遇,人们总会找到切口,打开话题,比如好久不见,虽然俗套但也郑重。但绝不会像回家路上的左邻右舍,互相问着,吃了吗?去哪啊?这溜呢?凉快着?何况如此信誓旦旦的一句,都在啊!
朝太阿最先反应过来,大抵是这一代的杏坛有杨书的带领,都称不上正经,于是朝先生也一改往日的沉稳慈祥,促狭的说了一句:“啊!且等着呢!”
茵陈却没有这么淡定,过去拍了拍风尘的肩膀,又使劲的看了看云追和百里伯渔,说了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末了还满怀欣喜的问了一句,“慕轩呢?”
只是接下来风尘的表情,和一直没有张嘴回答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结果。
朝太阿说:“回去再说,回去再说也不迟。”
许烟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红着脸抹着脸上的眼泪松开了风尘,风尘也终于把手放了下来。
本来今天是杏坛给慕轩和风尘筹备葬礼的第一天,因为找不到尸首,只能立了衣冠牌位。
然而风尘的突然归来,让一切的安排变成了闹剧,但这种闹剧似乎并没有人介意。甚至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不肯离去,期盼着能有幸见上一面,暂且不管什么目的。
杏坛北院的大厅中,此时坐满了人,略显拥挤。杨问柳已经没有了期待,但在看见走进来的三人,确实不见慕轩踪影的时候,最后一丝侥幸也已经不在了。
只是这几天早就接受了两人的逝去,没有敢燃起希望,自然没有了失望。
风尘走近屋里,第一眼就看到了杨问柳,知道总要有面对的一天,没有理会坐在首位的杨书和许成皿,径直走向杨问柳。
心里早就复议过很多遍的话,在彼此目光迎上的时候,都变成了不忍心,只剩下一句:“姐,对不起。”
杨问柳缓缓低下头,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但所有人仿佛都听到一声轻响,像拉紧的皮筋豁然绷断,像圆石重重的砸在绵软的土地上,砰的一声,杨问柳心里的那根弦,再一次断。
杨书有些心疼女人,轻声问道:“问柳,你可以回去歇着。”
杨问柳反而倔强:“没事,我想知道,我要知道。”
风尘三人把从茵陈和杨问柳走后,直到四人误打误撞跌进洞穴,然后慕轩的陨落,最后的遭遇、跳崖、获救,又从无极寮辗转至此,都互相拼凑着各种细节,说与众人。
“看来,这场葬礼,也不用提前结束了。”
不用取消,只是两人变成一个人罢了。
接下来是忙碌的三天,没有人会不识趣的这时候企图接触风尘、云追和百里伯渔。就连鸿雁馆馆长也没有过问。
三天后的上午,风尘推开了医馆的大门。许烟萝早已经恢复了常态,只不过没办法表露过多的喜悦,因为她知道慕轩对于杨问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