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陈炀的法子是错的!地震的时候往高的地方跑,那都是明摆着的找死!
我窝在原地紧紧的靠在墙边,根本没办法爬起来,更别提再这样的晃动中行走,陈炀一直死死的抓着楼梯的扶手,在震动加剧的时候,上方开始掉落裂开墙板中的碎石,不得已,她只能艰难的移动到墙角,期间差点从楼上滚落下来。
我抱着头靠在墙角,尽可能的想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心里绝望极了。
脑海中不停的设想自己下一秒会怎样死去,会不会被拍成肉酱?在被拍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苦?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但人还活着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身后的这面墙会不会突然塌陷,里面的钢筋崩出来穿透我的内脏或者脑袋?
一系列的联想让本就身处在恐惧中的我几乎崩溃。
终于,这栋大楼在持续了半分钟的剧烈晃动中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惨叫后,开始崩塌。
在倒塌之前能明显的感觉到整栋楼都先上下晃动了一会,不多大会上下晃动就转成了左右的晃动,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自己身下的楼板开始裂开。
死死的看了眼地面上的裂缝,我紧咬住牙,仰头看了眼上方颤巍巍的楼梯,一股不知名的勇气突然涌了出来,我爬起身,纵然站不稳,几乎是爬着飞快的朝着陈炀所在的楼梯上爬了去。
速度不算快,但留在原地必死无疑。
如果今天真得必死无疑的话,与其在楼下被压死,我宁愿去顶楼摔死!
震动不如刚刚那么激烈,但是仍旧在持续,无论怎么样,现在整个楼层的内部都已经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倒塌是绝对的,早晚而已。
爬到陈炀旁边的时候,我被她满脸的血给吓了一大跳,她的脑袋上也被砸了一条口子。
看到我上来,陈炀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扭过脸就跟我朝着楼顶继续爬了上去。
就在我们俩往顶楼拐去的时候,身后刚刚我身处地方的地板砰的一声倒塌了下去,直接砸到八楼的地板上,而八楼的地板本就奄奄一息,被这么大力道的一砸,也瞬间支撑不住,往下继续塌了下去。
楼要塌了!
我和陈炀拼尽了身上能使用的所有力气,朝着顶层爬了上去。
终于,在爬上顶楼的那一刻,陈炀拽着我直接缩在楼梯房外面屋脚的地方抱头蹲了下来。
周围到处都是倒塌的轰隆声,我浑身都在发抖,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那块地板坍塌后露出的那个黑漆漆的大洞。
陈炀在一旁伤口疼的直抽气,却还是不停的仰头往远处看。
突然之间,旁边那栋楼突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几秒钟后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反应过来后我一把按住陈炀趴到了地上。
应该是哪户人家里的煤气罐爆炸了,好在离的也不算近,并没有伤到我们俩。
可还没等我们俩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下面就猛然一空,楼板迅速往下掉落了下去。
我跟陈炀没有一丝反应的余地就跟着那块掉落的楼板一起坠了下去。
那块楼板在下方差不多三四米的位置卡在了两面墙的中间,下方还有一块更大的石板刚好挡住了我们下坠的空间,我跟陈炀直接砸了上去,不敢发懵,两个人赶紧爬起来,趴在石板边缘往下一看,两个人都懵了。
下方已经完全的狼藉一片,到处都是倒塌后留下的断壁残垣。
这块石板处于半空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供我们上楼或者下楼的地方。
我们被困住了......
和陈炀紧紧抓着相互的手,我们俩的脸色都是同样的难看,陈炀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恍惚,但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还算镇定,明知道已经是绝境了,却还不停的打量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到可以逃生的方法。
我攥紧了她的手,看着自己和她身上几乎布满了的伤口,脸上混合着眼泪,汗水和灰尘,抖着声音我问她:“你害怕么?
闻言,陈炀看向我,满脸的血迹让她好看的脸变得略显狼狈和狰狞,她
摇头:“不怕。”
“为什么?”
“这一生过的值了。”
沉默了两秒,我点头:“对,我也值了。”
震动终于停了下来。
周围的坍塌声仍旧在继续,刚才在顶楼一瞬间的功夫,我看到大街上到处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任何自己可以逃生的可能,我跟陈炀反倒是逐渐平静了下来,石板上,我问陈炀:“为什么往上面跑?”
陈炀闭着眼睛,我觉得她好像随时会昏过去:“因为...这样才可能不会被砸死...还有......”
“还有什么?”
“他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原来,她不要命的往楼上冲,是因为坚信锁天和陈洺会来救我们。
看她没了力气,我也不再开口,脑袋实在太乱也没法正经的组织语言。
陈炀躺在石板上,我脱掉身上的外套裹住她脑袋,但是很快衣服就被血给浸透。
看的人十分的焦心,这样根本就不是办法,再这样流血流下去她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