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在看到车窗外同样剧烈摇晃的世界时,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带着无力的恐惧。
是那种绝对无法抵抗的恐惧感,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一秒钟就能让你透彻的明白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定义到底多么的低级。
剧烈的晃动中,我对着陈炀大喊:“下车!!这里不能待了!”
“我也知道!!但他妈的出不去啊!”说着陈炀对着身旁的车窗砰砰砰的砸了好几下。
我赶紧朝着车窗外看去,这才发现,外面一辆侧翻的卡车死死的堵住了陈炀那边的车门。
我这边到处都是抱着脑袋尖叫乱窜的恐慌到极致的人群。
车门根本就打不开。
一咬牙,我起身打开了车顶上的天窗,对陈炀道:“走!爬出去!!”
话刚说完,震动中,从路旁的楼上掉落下来一个早已经老化的广告牌,直接砸到了我们的车顶上。
这一下直接将我们身处车子的玻璃几乎全部都震碎了。
我和陈炀第一时间护住了脑袋,身上衣服穿的足够厚,谢天谢地两个人都没有受伤。
只是车顶被那个该死的广告牌给堵的死死的。
从天窗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看目前的状况,就我们身处的位置来说,再不出去,这么震下去,只需要半分钟不到,车一定会被楼上落下的什么东西给砸成肉饼,连带着我们俩!
车外到处都是水泥碎裂的声音,有些楼层的外墙甚至都在脱落!
碎石漫天都是!
顶着外面仓皇逃跑的人群,我强行打开了车门,根本就稳不住身子,地面在摇晃什么都稳不住了,几乎是爬着滚出了车子,周围太过嘈杂,已经完全混乱了,失去了所有的控制。
我用尽全力对着驾驶位上的陈炀大喊:“快跑!!!快出来!!!!”
陈炀脸惨白惨白的,看的出来她也已经被吓坏了。
听到我的喊声,她扭过身子就准备朝着我这边爬过来。
但是爬到一半,她就又不得不停下了身子,低头不知道看了眼什么,再次扭头看向我的时候神情都快哭了出来。
她在试图跟我说些什么,但周围实在太吵了,而且根本就站不稳,扶着车门,不停的有碎石掉落下来,我已经被砸的快要昏过去,见她迟迟没有出来,又扯着嗓子喊:“陈炀!!出来啊!”
陈炀仍旧不停的低头看,两秒钟后我才意识到并不是她不出来,而是她遇到了麻烦根本就没法自己出来。
就在我准备进去车里救陈炀的时候,路面突然再次发生剧烈的震动,纵然是扶着车门,我还是摔倒在了地上。
而陈炀则面色一喜,紧接着飞快的从车里爬了出来。
跌跌撞撞的我刚爬起身子,晃动中陈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跑!!”
说这话的期间,透过陈炀的肩膀,我亲眼看到在她身后,一个男人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给砸烂了脑袋。
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倒在了地上。
我和陈炀飞奔在狼藉一片的街道上,晃动终于和缓了下来,地面也不再给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没经历过这种地动山摇感觉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种力量的可怕。
那种铺天盖地的无形力量,无法抵抗,纵然是最强的人也毫无抵御的能力。
虽然从小到大,老师都教我们一旦遇到地震一定要往空旷无人的地方跑。
但是我也一直觉得,那种方式适用于上个世纪的年代,现在的城市,等你找到安全的空地,地震都有孙子了。
我跟陈炀一路被碎石给砸的狼狈不堪,我的脑门上甚至都起了一个夸张的大包,陈炀更不用说手都被碎石给划出了一条很长很深的口子,不停的哗哗流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们俩在一处相对低矮的楼层走廊上停了下来,这里已经挤满了惊慌失措的人,不停的有人扯着嗓子尖叫。
许多人都受了伤,放眼望去几乎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全部都是狼狈不堪,浑身的伤痕灰尘。
我从口袋里只摸出了一些卫生纸,全都一股脑的按在了陈炀的伤口上。
手上没有任何可以止血的东西,她疼的脸都白了,却一声都没吭。
大街上已经完全不能再待人,半空中掉落下来的东西随时可能把经过的人给拍成肉酱。
人群密集处,我还是找到了一处墙角的空地,让陈炀坐了下去,她被锁天保护的太好,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伤痛,加上流血真的过多,看她那痛苦的神情,让人揪心。
没时间顾上身上的伤,我慌乱的四处看了一圈,对着陈炀道:“不行!这里不能待,一会万一再有余震,这里一定会塌的!”
陈炀脸色苍白的看着远处狼藉的楼房,以及那漫天盖地的碎石,有些被气势给震到,嘴唇抖了半天才开口:“城墙...万一倒了...”
经她这么一提,我才突然惊醒,想起来那阻挡行尸的围墙!!
但是现在我们俩都顾不上那些了,能保住性命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你还能走么?现在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