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有人头疼。
只是让郑千帆有点在意的是这个日本人的姓氏。
端木,在日本好像是个大姓吧。
摇摇头,郑千帆放弃了继续思考的想法,他跟唐磊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家睡觉,可前脚还没走,就被唐磊拉住了。
这胖子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直接把他拉进了老陈的办公室。
“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在捕房里,你要做贼啊?”
郑千帆楞道。
“郑哥别急,是好事儿,你瞧瞧这个。”唐磊嘿嘿一笑,早有准备是的就从办公桌的后头掏出来一个袋子,然后手伸进去一件一件的往外掏。
大洋,日元,美金,还有不下十根的小黄鱼。
这……
“咋样郑哥,是好事儿我没骗你吧。”
“下午你睡着的时候咱们兄弟几个就去了一趟城阳贸易把端木这小子的办公室给翻了个底儿朝天,本来是想找点证据来着,没想到就发现了这些,这一下咱们兄弟可发财了。”
唐磊看着满桌子的钱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这些小黄鱼刚我那会找人估过了,估么着怎么着也得2000个大洋往上走,加上这些钞票一共3200。”
“照规矩,上头拿一半,咱们分一半,1600往上交,剩下的咱们兄弟分一分?”
闻声,郑千帆点点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这是老规矩了,老上海都知道,他们这些华捕看起来威风,其实暗地里混的其实不比那些压码头的抢多少,表面风光,背地里穷的吃土。
他们是华捕,低人一等。
人家法捕干活不多,钱却不少拿,一个月下来怎么着也得落个300个大洋朝上走,但华捕的工资其实连他们十分之一都不到,就算连着底下三教九流孝敬的一起算也不会超过四十个大洋,这是顶了天的。
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个大洋,养家糊口都不够。
所以一般就指望着抓捕人贩之后的这丁点灰色收入,改善改善生活,要不然华捕一多半就得直接饿死。
所以就有华捕这么干了,开始是一两个,后头几乎全都这么干了,上头也知道这情况,但没辙,只能伸了手,大家心照就好。
“行,回头你跑一趟中央捕房,把1600大洋送过去就成,别坏了规矩。”郑千帆说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别介,郑哥,送钱好说,回头我跑一趟就是了。”
“不过剩下这钱……”
唐磊欲言又止,一张胖脸皱成了包子。
“剩下这钱怎么了?不好分?找以前的分法就行了,还是说有人不同意想要坏了规矩?”郑千帆挑眉道。
“哪能啊,谁敢坏了这条规矩,那不是作死嘛。”
唐磊心虚的左右看了一眼,这才道。“是这样,这一趟全靠郑哥出手我们才有这一条财路,亏谁也不能亏郑哥不是?所以大家想着郑哥你拿四成,这个没毛病。”
“不过我们想着,老陈那里……”
唐磊不说话了,偷瞄着郑千帆的表情,吞吞吐吐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郑千帆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按理说出功出力最大的是自己,拿四成这没毛病,历来都是如此。
但老陈是贝当路的巡长,
按常规是要分他两成的,可老陈啥也没干,还把自己干进了医院。
巡捕房的弟兄们有点动脑筋,不想给了。
也是,任谁跟着个只知道溜须拍马,别说吃肉了,连汤都带他们喝不上的巡长。
这意见早就大了去了。
只是碍于面子一直没说而已。
如今到了分钱,却要分给老陈一头,换谁谁心里都膈应。
“胡扯什么,老陈是巡长,这里头的两成怎么着也绕不过去。”
“知道你们想什么,但规矩不能破,老陈再不济也是巡长,你们几个兔崽子翅膀长硬了,想飞是吧。别瞪眼,瞪眼也是这个说法,不过你说得对,兄弟们辛苦,总不能老受委屈。这样吧,我拿两成,剩下的那两成给老陈,就这么定了。”
郑千帆开口道。
“那怎么能行?咋能从郑哥手里拿,要不,弟兄们再商量商量?”
唐磊急了。
“别商量了,就这么定了。反正也是白嫖的,弟兄们也忙活了一天,别委屈了。这样,你跟弟兄们说一声,晚上我再拿出来一成请客,咱们兄弟蓬莱坊走一趟。”
郑千帆不容置疑道。
“行,郑哥开口,那就这么办。”
“等下我就通知一下弟兄们去蓬莱坊集合,不是我唐磊拍马屁,咱这捕房还是得数郑哥敞亮。你说咱们兄弟跟着老陈也不是一天两天,连口汤也喝不上。”
“现在啊,大家伙都指望着郑哥你当巡长,大家跟着你混才有奔头。”
唐磊咧着腮帮子一笑,竖了个大拇指。
闻声,郑千帆没好气儿的瞪了瞪眼。
唐磊一溜烟的往出跑,想来早就急不可耐了。
郑千帆接了杯水,刚那一觉虽然没睡踏实,但精神总算好了一点,刚他又跟唐磊说要去蓬莱坊,自然也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