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声,拿起惊堂木又重重的拍打在了桌面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她们缉拿归案?”县令神色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再看向下方的捕头时,面色更是严峻与不容置疑。
张捕头诧异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县令,只觉得眼前的县令陌生极了,又哪里有曾经的和颜悦色。
“大人,这玉佛左手内侧确实被磕坏了。”张捕头眼神落在了春红的身上,瞧着她忠心护主的模样,心中酸涩,并没有直接上前缉拿戚玉,反而是来到了玉佛旁,仔细的观察起来。
就在这些捕头抓人的手都放到了戚玉身上时,张捕头连忙跪在地上向县令报告这一事。
一般玉佛被磕坏了大多都是会坏在外侧,没想到这玉佛的指腹处确实被磕坏了一小块。
听到这话,春红脸上露出了喜色,一脸希冀的看向县令。
谁知对方却冷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
“是吗?”
春红心中不由的戈登一声,害怕的向后挪了挪。
戚玉瞧着小姑娘的神色,好笑的摇了摇头,刚刚还胆大无比,现在瞧着却知道是怕了。
“你可知搅乱公堂是何罪?”县令并没有直接着急的去证明戚玉的清白,反而是将自己颇具威严的目光落在春红的身上。
“不知……”春红咬了咬唇,摇了摇头,跪趴在了地上。
她知道搅乱公堂是有罪的,只是不知道这惩罚究竟是有多大。
“呵,胆子倒是不小。”县令的手一下又一下的点在桌面上,又继续开口问道:“既然你将这玉佛磕坏了,那之前坏掉的那一块现在所在何处?”
这尊玉佛可不是普通的玉雕刻而成,价值千金,一个丫鬟如果磕坏了,又怎么可能就随手将那碎片丢弃呢?
春红红着一张脸,将自己的荷包打开,缓缓的取出了一个银戒指。
“其实当初这块玉佛并不是我不小心磕坏的,而是故意敲下来的。”春红将自己手中的戒指高高举起,一脸羞愧的说道。
“当初我刚入戚府,因为家中贫穷,父母不喜,每个月的工钱不仅要寄回家,还被父母勒令索要钱财,为哥哥准备彩礼。”春红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接着又道,“夫人发现了我的举动,并没有为难于我,反而是将这玉块做成了戒指的模样,让我实时谨记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
春红说着泪流满面,无论怎么样,她一定要保护好家主,不然的话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夫人呢?
戚玉听到这一故事也是差异的,抬起头看向眼前这跪姿挺拔杨柳一样的丫鬟,抿了抿唇,其实她完全可以不必如此。
张捕头接过那个戒指,将上面固定的用剪刀剪坏,取出完整的玉石,放在了那玉佛的手指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大人,除了边界被研磨的地方,这块玉石确实与玉佛的指腹相吻合。”张捕快双手和在一起,将自己手中的玉块放到了县令的面前。
春红喜极而泣,一脸高兴的看着戚玉,泪眼汪汪的,看起来别提有多可爱了。
戚玉也是眼眶发酸,在这证人言辞凿凿,县令拍案定罪,顶着会被对,定罪之下依旧愿意相信她,保护她,更何况戚玉本就不是一个冷清之人,不禁感到格外的动容。
“谢谢你!”虽然戚玉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个谢谢能表达她的情绪的,但是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
春红缅腆的笑了笑,缓缓的低下头去揪住了自己腰间的配饰,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丫鬟,她看尽人间冷暖。
幼时被卖,是夫人给她一个能够重新做人的机会。
少时,她也不过是一普通的奴仆,少爷却从来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时不时在做分内之事却收到来自对方的谢意,被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而现在,只是因为说了一句实话,而得到家族真心诚意的感谢,她无愧于心。
县令也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只能挥了挥手,打算放过戚玉。
可就在这时,白家家主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县衙。
“大人,这是我在戚府搜出来的金银,确实是我白家丢失之物。”白家主说着,就让后面的护卫台进来了一个箱子。
箱子一打开,里面的银百之物顿时赏花了众人的眼。
而白家族也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取出其中的一个银子,让她反了过来,底下恰恰好好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白字。
戚玉看着她手中的隐晦,顿时心中的一声想起了两三天前的事情。
当时她正在买白家家主手下的酒楼,因为知道她们要举家齐迁,所以特意命人抬了一箱子银白之物。
却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就被人退了回来,说是想要银钱,因为戚玉正在苦思食谱,当时只觉得奇怪,并没有深想,可现在一瞧,显然这些人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县令瞧着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收尾,这时一听这话,顿时气的一个惊堂木拍打在了桌面上,整个县衙的气氛剑拔弩张。
春红此刻呆愣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县令,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