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次终于在人海中看见采薇的时候,他都站在提前选好的地方,长身玉立,风流倜傥,只等着采薇过来搭讪。
然而采薇是个心思极正的女孩子。面对陌生男子,不看,不说,不理会。
在街上更是从不会左顾右盼,打量他人。
因此,王锦弘的“计划”,无一例外都落空了。
这样过了几次之后,王锦弘不免感到颓丧。
“难道采薇姑娘对我,与别人并无不同?难道她真的忘记当日那一面了?”
这时,王锦弘的一个朋友提醒他,女孩子需要去追,男人怎么能够“等”呢!
王锦弘挺听后,深以为然,又想着如何变被动为主动,赢取芳心。
身边的小厮不苦,也是极尽忠心,无数次想要从侧面接近夏竹,希望得到一些辅助。
哪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夏竹虽然是一个丫鬟,却同采薇一般无二,对于外人向来避之不及,且一点探究之心都没有。
有一次夏竹独自出来办事,恰巧被王锦弘和不苦看见。不苦一想,这不就是个接近的好机会吗?当即找个机会将夏竹堵在胡同,想要同她说两句话。
夏竹一见之下大喝一声,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木板,举起来就要打。
不苦又不敢还手,又怕被旁人看见说她调戏良家女子,只好灰溜溜的跑掉。回去还挨了王锦弘一顿脚踹。
也有几次,遇到一些节日盛会,京中的公子小姐都会结伴而出,或踏青或相聚。
王锦弘也打探到采薇会同谁出门,要去哪里。然而每一次都因为采薇的谨慎,王锦弘竟然一次也无法近身。
也有一次,王锦弘叫了采薇的名字,但是采薇并未回头,却被与她同行的一个女子给了个大白眼,还说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总之无一例外,王锦弘的计划全部落空。
可是越是这样,王锦弘对秦采薇,越是喜爱。在他心里,那些随随便便就能与男子说话的女子,都不值得他喜欢。因此对采薇更加喜爱。
不能提前认识,也没有让他灰心丧气。他有信心,只要采薇成人了,依着他的家世和自身条件,采薇和她的家人是一定会同意的。
他这里一心一意的等,却没有想到,秦采薇十五岁那年,刚过及笄之日,秦盛便已经为她定了一门亲事,正是左侍郎刘成辅的小儿子刘言忠。
刘言忠比秦采薇大一岁,两家已经商定,第二年春天便要完婚。
王锦弘还一直不知情,这天他来找王夫人,说让母亲去秦家提亲。
王夫人一听,白了王锦弘一眼说道:“我的麟儿等了着许多年,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秦采薇?”
王锦弘嘻嘻笑着道:“不敢瞒母亲,就是她。”
王夫人道:“恐怕难办。”
“母亲为何这样说?”王锦弘有些急了,等了多年,母亲却说难办,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王夫人道:“她父亲是秦盛,在朝堂之上,想来与你父亲不和,吗,每每政见相左,甚至还出口相互伤害过。你要与她成亲,你父亲也必然不能同意。”
“再说了,这个秦采薇有什么好?她刚过及笄之年,而你已经二十四岁,你是何时认识她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王锦弘这才将当年“赏春宴”上相遇之事对王夫人说了。
不想王夫人听后,愁眉不展。,还叹了口气。
王锦弘心里一沉,急忙问道:“母亲缘何叹气?可是采薇她出了什么事?”
“我儿近年鲜少在街市走动,朋友也没有几个,因此不知。这秦采薇,已经定了婚事了。”
“什么?已经订婚了?”王锦弘听到这一句,只觉得天轰地裂一般,头脑中轰鸣声一片,久久难以回神。
自己一心一意等了这么多年,最后却要空相思一场吗?
王锦弘二十四了,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感到自责和后悔。他想要不是自己犹犹豫豫,就不会有现在的错失真爱。
王锦弘与王夫人告了别,回到自己的房中,再不说一句话,倒头便睡。
小厮不言知道了,也感叹命运弄人。别人不知道,他又怎么会不知,他家公子这么多年,是如何熬过那相思之苦的。
然而郎有情却是妾无意。有缘无分,终是要错过。
此后三天,王锦弘除了去吃饭,就是回到自己房中睡觉。别说出门了,就是与家人说话,都不如往日精神。
这三天里,别人问话,他就回答。若是别人不问他,他也垂着头一言不发。
王氏夫妇吓得找了好几个大夫前来诊脉,均说并无病症。
没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因为不能和采薇成亲,一时受了刺激,脑子变得痴傻了?
如此一想,王夫人吓坏了。她赶紧出门,找到自己的几个姐妹,旁敲侧击的了解秦盛一家的情况。
这样一打听,还真被她打听出来一些事情。
有个姐妹的夫君与秦盛有些关系,知道一些秦家的事情。她对王夫人说道:“秦盛早就为女儿秦采薇指定了一门婚事,就是左侍郎刘成辅的小儿子刘言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