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也是个力气活啊,何况是她一个人对阵两个心机满满的大男人。要不是自带亲闺女滤镜,这戏没准还演不下去。
不过话都说道这样了,要是这俩人还不心疼自己,那也真是没办法了。
自己肯定是非薛翀不嫁的。倒不是真的因为什么“残破之身”,只是恐怕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一想到薛翀的温柔再也不能给她,而是给另一个女人,秦瑶就难过的无以复加。
不可以这样。薛翀说过,他们俩是命定的夫妻。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嫁给他。
奕鸾和柏远一前一后回到了御书房。奕鸾坐在龙椅上,低头看着桌案上的奏折,一言不发。
柏远立在一边悄无声息,只用手一颗一颗的捻着念珠。
过了一会儿,奕鸾沉声对他说道:“你今日就出宫,去看看阿瑶的宅子,别这几日家里无人,被小人搞了破坏。另外你说沐锋他们都在阿瑶家里候命?”
柏远点点头:“是,沐锋,周霆和林青,还有从前宛凝的大丫鬟如兰,都在秦瑶的家里。”
奕鸾点点头:“他们年纪也都大了,也不适合在宫中做侍卫。就让他们留在宫外吧。阿瑶的宅子日后重新扩建一下,建成公主府。
“咱们手下还有些什么人呢,都一并召回,回京中待命。还有……”奕鸾迷离眯眼睛:“该清算的旧账,也不要拖得太久,否则他们会以为,我都不记得了。”
柏远见他都说完,才说道:“公主刚才说的,圣上可以找人先去核实,虽然公主不会说谎,但是臣也怕她会被人蒙蔽。”
奕鸾点了点头,道:“我倒是没想到,秦盛会如此对待云熙。你不是说,他知道云熙的来历吗?”
“没错。当年您和秦盛都是私下里联系,所以外人并不知道他和圣上的关系。但是我对他,却从没有隐瞒过什么事情。
“五年前我感觉到有人开始怀疑我,没办法才将阿瑶送入京中。想她当年并未被外人所知,留在深宅大院中不出门,应该也会安全。
当年我给秦盛留了两万两银票,说让他等我回来,可是后来风声太紧,我也没再回来领走阿瑶。我哪里知道,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柏远说到这,低下头去,紧紧握住手中的念珠,一脸自责的神色。
奕鸾道闭上眼片刻,说道:“朕知道了。你收拾一下,出宫去吧。”
柏远走了。奕鸾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他心中充满了仇恨。
十八年的时间,他从恨到渐渐平复,也从踌躇满志再到苟且偷生。
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以为除了奕宸,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
然而当奕宸临死前跟他说,他不但有个女儿,还长得亭亭玉立的时候,他是欣喜的。
连稳坐龙椅都不能带给他一丝波动的,如同一潭死水一样的心,终于被狠狠地撩动了。
他想让他的云熙快乐,让她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不但是对她的补偿,也是对宛凝的慰藉。
想那秦盛,当年虽然是暗中替自己做事,但是自己也从未亏待过他。
当年自己出事的时候,也并没有想让任何人出手相帮。
但是云熙一个无辜的孩子,如何都这般容不下她?
奕宸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若是自己尚且活着,也许还有翻身的机会,秦盛自然会留着云熙。
只是后来京中都传言自己死了。
柏远带着云熙过来,托他们照顾三年就领回。但是两年过去,外面有传言说柏远死在南下的路上,大概也想到是被奕宸追杀了吧。
所以,秦盛是生怕有人知道,云熙躲在他那里?
可是也不对啊,除了柏远一家,并没有人知道云熙的存在呀。除了,顾家。
对了,要收拾的人,还有顾修。当年逼死我的宛凝,丢弃我的云熙,又对我极尽侮辱之事。
十八年了,真的是时候该清算一下了。
奕鸾闭了闭眼,刚要叫人进来,忽然听外面来报,说常公公死了。
奕鸾一愣,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出殡后,就去守灵了吗?”
那小太监道:“启禀皇上。常公公他许是年纪大了,在送灵的路上,就没了气儿了。送灵的奴才们不知道,等到了皇陵,常公公的身子都硬了。”
奕鸾叹息一声,苦笑道:“他倒是会找时候,又替先皇尽了孝,又给自己留下个好名声。从前他做的那些错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想了想,算了,看在他陪在奕宸几十年的份上,就给他这份体面吧。
奕鸾道:“去将四喜叫来,为我拟旨。”
当天晚些时候,当今圣上奕鸾颁出三道谕旨。
第一道旨意:常安扶柩送灵路上,悲戚过度,追随先帝而去。念其服侍先皇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过往之事一律不与追究,将他尸首埋于皇陵外,让他继续陪伴先皇。
第二道旨意:二公主先驸马薛翔,生前骁勇善战,锐不可当,特追封成国公,受一等公爵,爵位世袭。二公主可住自己的公主府,无事可不必进宫。孩儿可送入宫中,与太子一同上学。
第三道旨意:公主云熙改封为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