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元德、余魁、牛建,是三名男子大学生。
由于他们学校放的早,就结伴去史元德的乡下老家游玩,还没等到目的地,就撞上了山体滑坡、受困村中的糟心事情。
三人借宿在同一户村民的二层平房家中,深夜时分,辗转反侧的史元德坐了起来,摇晃起睡在旁边的好基友,
“魁子,魁子,醒醒。”
余魁不耐烦地伸手将史元德的手臂拍开,眼睛都没睁亮,“干嘛啊你。”
史元德继续摇晃好基友,“陪我上厕所。”
“找个瓶子解决一下不行么?”
“不是小号,是大号。”
史元德一把将骂骂咧咧的余魁,还有被吵醒的牛建给拽了起来,“一会儿就好。”
三人打开卧室的灯,走到客厅,厕所就位于主卧与客卧之间。
史元德急匆匆地跑到厕所一泻千里,余魁和牛建在厕所门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
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余魁用脚跟轻轻踹了踹厕所门,“好了没啊,你是要拉死在厕所里么?”
“拉肚子不行啊。”史元德虚弱地说道:“等会,马上就好。”
余魁与牛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滴答......
微不可查的水滴落地声,从客卧对面的主卧门口传来。
余魁抬头看去,主卧没有开灯,门口的阴影中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好像是留宿他们的村民石德嵘。
“还没睡啊?”
石德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嗯,我们陪同学上厕所。"余魁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他肚子有点不舒服。“
人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滴答,滴答。
石德嵘就像是刚被人从池子里捞出来一样全身上下都在滴水,在主卧门口的地板上汇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
余魁惊愕地后退半步,避开水流,抬起头道:“老叔,你......"
“嗯?怎么了?"
阴影中,石德嵘的身影歪了歪头,靠在肩上的脖子扭曲成将近90度。
余魁猛地闭上嘴巴,伸手一拧想要叫出声来的牛建,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没事,我们很快就睡。”
“嗯。早点睡,有什么事情叫我。”
石德嵘的脖子不断歪斜下去,整个头耷拉在胸前,如同软趴趴的蛞蝓。
然而他就像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样,很正常地转身进屋,随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余魁与牛建对视一眼,急促地轻捅厕所大门,轻声催促史元德快点出来。
后者提着裤子,不耐烦地打开大门,刚想说话,就被余魁捂住嘴巴,拽着他躲进侧卧,三人抵住大门,片刻后,门外里响起了沉闷的脚步。
那脚步就像是浸满水的米袋砸在地上一样沉重,粘稠,每次踩下,就会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三人屏住呼吸,听到脚步在外面徘徊了一阵,慢慢向他们的卧室靠近。
咚咚咚的敲门声,并不清脆,反倒像是有人用头在撞门。
"同学,开一下门。”
门外传来石德嵘含糊不清、像是口腔里灌满了水的声音,“我脖子有点痛,你们能出来帮我扶一下么?”
“我觉得,它快要断掉了......”
第二天清晨,三名男子大学生的呼救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村民们想办法破开大门,拿着棍棒镰刀冲上二楼,发现石德嵘早已没有了鼻息。
他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衣服不用拧就有水滴下来。
双脚岔开,手撑着地,就这么坐在侧卧门脑袋耷拉在胸前,脸庞涨成紫红色,暴突的双眼满是血丝,咧开到耳垂边上的嘴角上扬着,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闻讯赶来的村民和乘客们,聚集在石德嵘家的一楼客厅里,议论纷纷,村长鲁贵让村民将三名惊魂未定的大学生带到别的人家休息。
村长的小儿子鲁茂财告诉大家,石德嵘平时就是个嗜酒醉汉,昨天晚上可能只是喝了太多酒,把自己淋湿之后,坐到门外,刚好压迫到自己的呼吸,把自己活活窒息憋死了。
这个说法勉勉强强说得通,毕竟暴雨还在下着,通讯、交通断绝,就算想向警方报案也不可能。
村长鲁贵以“为石德嵘收殓尸体”为理由,客客气气地请乘客们回去,等到外人走光之后,客厅里只剩下几个较为年长的男性村民。
鲁茂财将大门关上,一位名为鲁鹤的年老村民看了眼死状凄惨恐怖的石德嵘,犹豫着说道:“这是第几个了啊?难不成真......”
“别胡说!”
村长鲁贵一改慈眉善目的模样,瞪着眼睛说道:“就算真是鬼,我们也有办法!”
“茂财,你现在带几个人,去把水渠挖开。”
村民惊愕道:“为什么?挖开水渠,田不就全淹了么?”
“没有为什么,你那两亩烂田重要,还是命重要?”村长鲁贵冷笑道:“只有听我的,你,你们才能活下去,要不然就等死吧。”
村民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向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