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定睛一看,瞧见熟悉的地方,脱口而出道:“是花楼。”
“花楼?是卖花的地方吗?”红叶不解道。
南霜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此花非彼花。”
“啊?”
两人不明所以,跟着南霜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海棠姑娘!今后您打算去哪里?莫非要离开锦州城?”
前方忽然有人高声发问,声音含着满满的惋惜。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海棠姑娘,咱们好歹是旧相识,你要去哪,也跟我们说一声啊,说不定往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呢。”
“就是就是,海棠姑娘打算去哪里高就啊?”
名叫海棠的姑娘,被众人围在中间,神色冷淡,目光却坚定,她唇角勾起一丝淡笑,疏离道:“不劳各位费心,请让开吧。”
“海棠姑娘,你告诉我那么一声吧!”
“对,告诉我们吧!”
海棠流露出几分不耐烦,高声道:“我今已从雪月勾栏赎身!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海棠,只有一个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还请诸位把路让开,我要离开了。”
“你能赎身,也是因为我们这些老主顾的眷顾,否则你自己哪里能剩下私房钱给自己赎身?如今就要走了,反倒如此不留情面!”
“就是!海棠姑娘怎么也该给我们一人敬一杯酒吧?”
“海棠姑娘要走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等好生舍不得啊!”
海棠在一句句充满讥讽的话语里,逐渐红了眼眶。
身后的老鸨躲在门后得意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想要脱身,可不是给钱赎身银子就能轻易离开的!海棠,你也别怪我无情,怪就怪你不听妈妈我的话,非要离开!”
“妈妈我好容易把你捧红,你赚够钱就想把我们甩开,可没有这么容易!”
“今日这一遭,只能怪你自作自受!”
“哼!”
旁边不少姐妹,都看到了海棠被围堵在门外遭众人羞辱的画面。
以前也有不少赎身的姐妹,一般都是夜晚趁着没人的时候,悄悄从角门把人放了。
而今天,妈妈却派人死守着角门,只让海棠孤身一人从正门离开,而且还把海棠赎身离开雪月勾栏的消息,提前放了出去。
之前海棠的那些恩客们自然不乐意。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遭难。
但她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出去帮忙,毕竟她们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海棠虽然又被羞辱了一番,可从此之后,可算是彻底脱了身,她们只能在心里为海棠祈祷,希望她以后的路途顺一些。
正当这些人悲天悯人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天上掉钱了!”
紧接着如雨一般的铜板,就这样哗啦啦的从天上掉了下来。
众人只傻眼了一瞬间,便争相蹲在地上,开始捡铜板。
海棠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正当疑惑之际,手腕上忽然传来一抹温热,似乎是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将她从人群中带了出来。
海棠还顾不得把眼泪擦掉,就下意识跟随着耳边那句“跟我走”,迈开了脚步。
热闹的争抢声被甩在了身后,海棠被人拉进巷子里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都是石头?”
“什么?石头?”
海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她茫茫然的睁开眼,却见一块素净的帕子递到了自己跟前。
眼前少女模样的人,束着寻常妇人的发髻,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睦,给她冰冷的身躯,带来了一丝温暖。
海棠盯着帕子看了许久,而后低声道:“多谢。”
“不必理会那些人说的话,姑娘如今出了泥潭,往后尽是美好光明的康庄大道,切不可因为几句话丧失希望。”
“嗯,我明白的。”
海棠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忽而抬头看向这位夫人的时候,目光在她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间。
南霜笑了笑,反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夫人有些眼熟,似乎从哪里见过。”
“锦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不定我们曾经真的擦肩而过,只是不相识罢了。”
“不论如何,今日多谢夫人。”
“不必客气。”
南霜随意摇了摇头。
海棠脸上扬起笑容,而后看着掌心的帕子,又道:“夫人住在何处?帕子被我弄脏了,我回头洗干净给夫人送去。”
“送给你了。”
南霜伸手拍了拍海棠的肩膀,就像对待多年的好友一般亲昵。
海棠目光微愣,紧接着听见南霜道:“海棠花开,正是春光烂漫时节,春季伊始,来日更加灿烂光明,海棠姑娘,后会有期。”
说完,南霜带着红叶和绿枝,一眨眼的功夫便离开了。
海棠愣怔着看向周遭,巷子里空空如也,唯有掌心内的帕子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肩上只有一个小包袱,里面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匣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匣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