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身为实际上的内阁次辅,大明吏部尚书,对于很多事,发言权很大,甚至因为景泰帝朱祁玉对他的过分看重,他比纸湖的内阁首辅陈循还要更像内阁首辅。
但这也只是形式。
还要说对于大明朝,实质上的内阁首辅,其实是另有其人,便是一直被人污蔑,也被景泰帝担忧却又不得不倚重的兵部尚书于谦于少保。
刚才那话就是他说。转过身,正要喷两句的王文看到是于谦,很是不忿的闭上嘴,没有发言。
可嘴上不说,心里确实在滴咕,双龙符?那可是唐朝的规矩,现在可是大明朝呢?
在《新唐书》记载,按照唐代规定,太子监国时可以拥有一个特别的印信叫做“双龙符”。皇帝最重要的印信是玉玺,符比玺的地位要低一点,太子监国的时候一般是不能动用玉玺的,但是你又要监国,怎么办呢?
于是一个“准玉玺”就出现了,这就叫做双龙符。在监国期间,以太子的名义发命的各种命令盖上这个双龙符后就具有了诏令的性质,在遇到战事,需要调遣军队等重大事情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双龙符调派军队,相当于拥有了军权。
多大?
大约就是等若视朕了。
这是景泰帝朱祁玉希望看到的,毕竟他重病在身,由太子监国不过是个过渡而已。但却绝对不是现在大明内阁希望看到的,比如王文和萧镃!
王文王老爷子只是单纯的觉得,景泰帝对自己挺好,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一展抱负,小太子太小,难免会心血来潮胡闹任性,比如鸡鸣驿一战之后竟然还要追着人家鞑靼打,这就不稳重,一点不考虑真出点事怎么办?还有就是好武事,不好……
反正就是一大堆的毛病,欠收拾的乳臭小儿。
至于萧镃,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事很蹊跷,要缓缓图之,这般直接就退小太子上位,恐非家国之福!一切变数,都让他从心底里抵触。
或许只有商辂觉得氛围有些不一样吧。
于谦说完之后,对着陈循陈阁老说道:“明日乃十月十五,芳洲公召集百官,开望朝吧!”
说道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说道:“陛下自皇后殡天以后,便停了常朝,现在人心惶惶的,正好借此宣布陛下旨意,太子监国,既能尽孝也能尽忠,这太子经过了鸡鸣驿大捷和新大宁城之战后,也该对我大明的朝政用用心了,这或许也是陛下让太子监国的深意,诸位以为如何?”
诸位是谁啊?
陈阁老这个时候真的想问问于大爷,还以为如何,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你还问我这个内阁首辅干啥?
于是陈阁老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嗯,依老夫来看,可行!”
说完他很是老道的转头看向在一旁老神在在坐着的老太师王直王老爷子,说真的,当王直出现的时候,陈循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太子背后站的是他啊,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
这老天官难道也想掺和进来,你都多大了,还想入阁?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来,只得笑着说道:“抑庵公怎么看?”
于谦叫陈循芳洲公,那自然是觉得自己年纪资历都不如陈循,陈循号芳洲。可即便是你陈循身为内阁首辅,只要想在这个社会上混,就得还,这不遇到年龄资历更深的王直王老爷子,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尊称人家为抑庵公。
现实就这么残酷。
王直王老爷子使劲的睁开自己的双眼,很是不在意的说道:“老朽老了,这才坐了一会就精力不济,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老朽这样的还有几年好活的,以后都是你们的……”
这话一说,不说别人,反正是陈循、高榖、胡濙甚至包括王文的脸色都一变,这是戳心窝子呢!
说真的,大家年龄都不小了,这话说给谁听呢?
于是这个大明朝堂内部讨论会便在沉默中结束了商议,嗯,事实上也没有商议几句,毕竟,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多说话,这话说出口,以后真有什么变故,那就有可能是罪证呢。
还是人家于谦于大爷头铁,直接变以公务要忙离开,甚至走的时候还叫走了武清侯石亨和司设监太监曹吉祥,谁让现在的十团营归这两位管辖呢。
各位大老们也都是一团和气的相互施礼,然后慢悠悠的迈着八字步走了。
第二次一大早,天甚至还没亮,朱见深就被万贞儿给叫醒,伺候着穿上了太子的华服,然后在曹斌的护持下离开太子东宫,经过东华门,来到奉天门,御门听政。
嗯,上面是一张龙椅,空着,斜下方才是朱见深坐着的一个小太师椅,上面还有舒良舒公公专门交代小太监放好的锦墩,省的太子坐着不舒服。
事实上,已经十月中旬的北京城,坐在奉天门上,又值清晨,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好差事,也难怪后来的明朝皇帝越来越不喜欢这一套。
流程一步步的走着,等到百官都拜见之后,御座西侧一名穿着麒麟服的锦衣卫上前,姿态威武,仪表堂堂,手持圣旨,展开之后,徐徐唱来!
这圣旨不用问,自然是商辂商大人的文笔,毕竟也是大明朝少有的三元及第的人才,在内阁之中,他又资历最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