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默默地倒了杯酒,问道:“田叔叔,我只求做事问心无愧。我也知道,凭借着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改变这个朝庭官场,但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而已。其实,我觉得韩三堂的为人并不差,要是他是一个平民老百姓,他也会和关镇大多数人一样朴实。只不过,他进入了官场,而且在官场中迷失了自己。说起来,我今天成为了这代州指挥使,这中间有着太多的阴差阳错,甚至这段时间,我常有一种错觉,我总觉得我能出现在这片天地间,这中间同样也有着太多的阴差阳错。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老天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并且让我代替那条蛇妖成为代州的指挥使,我相信老天是有着他的安排的。田叔叔,你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今天所叮嘱的事情,我不会让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田智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自然就最好了!我打算明天就和小兰回关镇圣人堂,你一个人在代州要照顾好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回圣人堂看看。”
封亦一愣,问道:“田叔叔,你们打算回关镇?”
小兰接口说道:“这段时间,田叔叔总是记挂着圣人堂的事,说在这里总睡不好。所以,我和田叔叔先回关镇。”
田智笑了笑,说道:“你看,我们在这封府都呆了二十多天了,也没送个信回去。关镇的乡亲们一定很担心我和小兰。而且,江南苏家千里迢迢来我这里收购九死还魂草,这二十多天里见不着我人,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在我们圣人堂收购九死还魂草了。”
一提到江南苏家,封亦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依阳的身影,紧接着而来的,是胸口那一阵阵如火灼般的疼痛。在强行压下胸口的灼痛之后,封亦说道:“这样也好!这段时间,代州可能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你们回关镇,也可以避开这些事情。”
田智已经感到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封亦的肩膀。
“亦儿,等你将现在手上的事情忙完之后,记得回关镇和小兰完成你们的亲事,完成你的终身大事,也了却你田叔叔我的这桩心事。”
这次,封亦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田叔叔,你放心,亦儿一切听你的!”
封亦的这个回答让小兰的心里感到一阵甜滋滋的,仿佛吃了蜜糖一样,一张小脸蛋也在烛光的辉印下,变得红通通的。
田智的心里突然莫名的感到一阵发苦,看了看封亦,又看了看小兰,左手拉着封亦的右手,右手拉着小兰的左手,再将封亦的左手搭在小兰的左手上面,说道:“我想,如果你爹娘知道你已经长大了,成家了,他们也会感到欣慰。日后,你田叔叔也才有那个脸面去见你爹娘。”
封亦和小兰都没能了解田智真正的内心,只是双双互相看了一眼,又迅速地垂下了头。
第二天一早,田智和小兰就离开了封府。
封亦在亲自送田智和小兰到代州城门口,然后目送着田智和小兰离去。
当那田智驾着一辆马车消失在视线中后,封亦才跟在马车后面,沿着那条大道往前行去。他并没有转身回代州城,而是去了雁门关。
在经过马宗湘事件之后,如今驻守在雁门关的所有将士都已经认识了封亦。
接近午时,封亦身穿将军战甲站在雁门关城楼上眺望着远方的崇山峻岭。
在封亦的脚下,有一条大道沿着崇山峻岭弯弯曲曲向前延伸。阳光照耀之下,树木青青郁郁,与雁门关的南方并无区别,唯一的区别其实是人为划分出来的,因为雁门关的北面是属于辽国的领土,而南面则是大宋的国境。
封亦轻轻叹了口气,突然间眼睛微微眯了眯,因为他看到远方那条大道的转角处,有四道骑马的身影从山的另一面转了出来,正沿着大道往雁门关方向疾驰而来。
紧接着,封亦又见那四道身影后面跟着窜出一大队骑马的人。
从这情形来分析,那后面一大队人应该是在追赶前面的那四个人。前面的四人拼命地逃跑,而后面那一大队人则是拼命地追赶。
封亦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大声说道:“是辽兵!所有将士听令,严阵以待。”
周围宋兵一听说有辽兵,顿时一个个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些宋兵虽然常年驻守雁门关,但因近百年来宋辽关系并不紧张,而且相互间商贸互通,没与辽国发生过什么冲突。此时,突然看见一大群辽兵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心中难免有些恐慌。
那四人骑马沿着山间那条大道一路策马疾驰,眼见着距离雁门关越来越近。
在后面追赶的一大队辽兵似乎不想让那四人逃回雁门关,于是有人解开了马背上长弓,长箭上弦。
“咻咻咻”!
三支利箭划开空气,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前方四人听到纷纷伏在马背上,避开了那从身后射过来的长箭。
那四人的骑术精湛,但其身后那队追赶他们的辽兵同样训练有术,见那三支利箭没能射中,越来越多的人解开了长弓。
在蜿蜒的山道上,前面四人骑马方向忽东忽西,而在背后拉弓射箭的辽兵又因骑在马背上,射出去的箭也就难免有些偏差,使得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