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心虚,梁老侧妃被他这一眼看过去,手中的药碗竟然“哐当”一声跌到了地上,那黑乎乎的药洒得满地都是。
赵景烜冷笑,但眼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没有。
只有无尽的冷意和杀意,梁老侧妃的心一跳,哪里还顾得上地上的药碗,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刺骨的凉意,差点就瘫倒在地。
他道:“毒是你下的。”
梁老侧妃尖叫一声,道:“你胡说!”
“景烜!”
老王爷也斥道。
赵景烜再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也恨面前的这个人,但好歹看着他还能看得下去,他实在连多看一眼梁老侧妃都嫌恶心。
他道:“父王,你为了调走青兰,可真是连自己都下得去手。
梁氏拿了产自南疆的木夷香,说是用了此香之后就会有中毒症状,可借机调走青兰,你便信了她......可你没有想到此香会引来蛊虫,木嬷嬷放蛊虫,是想要除掉梁氏,免得她继续在你身边蛊惑你,让你压着恵雅在梁家受磋磨还不准他们和离,只是没想到阴错阳差,却因为木夷香的缘故让那蛊虫咬错了人。”
老王爷的脸色青红交加。
他被自己儿子揭开这些事情,一时又是惊恐,又是恼羞成怒,道:“孽障,你这是什么态度?
说什么解药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这样横眉刺眼的样子是做什么,我知道是那南氏在英国公府出了事,那是英国公府的人害的,你跑我这里撒什么气?
难道我的命还比不上你那南氏的命不成?”
他口中所说的“南氏”便是明舒。
赵景烜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下,道:“解药有什么问题?
那你就要问问梁氏她那木夷香是从哪里来的了。
东西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就敢用,你可还真是信任她啊,信任她到任她杀妻灭子还能跟她相亲相爱几十年。”
“二公子,二公子你胡说什么啊?”
梁老侧妃只吓得心突突发抖。
她道,“二公子,那木夷香是妾身的兄长从一南疆药师手中所得......那东西根本无害,乃是安神之用,妾身的父母和妾身自己一直都有用此物助眠,从无问题......也是最近王爷旧疾复发,彻夜难眠,妾身才取出它来让王爷安神助眠之用......”
赵景烜冷笑。
他抬了抬手,门外便有侍卫押了一人进来。
梁老侧妃见到被押之人面色又是大变......这回她是真的一下子瘫倒在地了。
被押之人是一个满身血污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腐臭味的老者,也正是梁老侧妃所说的那位南疆药师木师。
赵景烜道:“说吧,你知道,不说实话,你们整个南疆夷族都要给你陪葬。”
木师被押着跪倒在地。
他大约是被折磨太久,此时整个人已没有什么精神气,只是在看向赵景烜时,眼中有怨毒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就又恢复了木然之色,他慢慢扫过梁老侧妃和老王爷赵钇,就语气木然道:“那木夷香并非普通的木夷香,其中加了促毒性加速入心肺五脏的药物,如果只是寻常用了倒也无事,甚至对身体会有一定的好处......但老王爷被毒蛊所咬,木夷香加速毒性侵骨入五脏,所以之后即使服用了解药,也只是解了肌体和腹中之毒,却已经清除不了骨中和五脏之毒了......”
说到这里他垂下眼去,语气中也不知是快意还是叹息道,“老王爷,你不会死,但以后每到天气阴冷潮湿或心神激荡之际,你就要承受噬骨啮心之痛......这和南侧妃中毒身亡之前承受的痛苦一模一样,天道轮回,每个人的所作所为都必定要承受天道的惩罚和反啮的痛苦。
老王爷,这就是您命人毒杀南侧妃所要承受的反啮。”
老王爷在赵景烜入门之时的闲适和对成功除了明舒的满意已经全无,此刻全心都已经被巨大的恐惧侵袭......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受这情绪影响,他真的觉得全身骨头都开始痛了起来。
他疯了一样怒喝道:“解药呢?
这毒是你们南疆之物,快将解药交出来!”
可是木师在他的怒喝声下面色还是那样的木然,半点都没动一下。
老王爷转头就又对赵景烜吼道,“逼他交出解药!景烜,你快点逼他交出解药,否则就灭了南疆全族,一个都不留,不,让他们每个人都生不如死,还要让那里片草不生!”
赵景烜看着他,神色也还是来时那般冷漠。
他道:“父王,我已经答应过木师,只要他说出所有事情,我就会赦了南疆之罪。
所以,你的毒跟南疆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毒分明就是梁氏所下......是你发现梁家私开矿山,私造兵器,又贩卖兵器于异族和他国,还意图谋反叛乱,所以梁家意图下毒杀人灭口......父王,你放心,我会灭了梁家,让他们好好在地底下等你,以后好好服侍你的。”
“不,二公子......”
梁老侧妃尖叫一声,可是她的话刚开了个头,就有黑衣人上前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