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摇摇头,“越王妃莫要说笑了。立后之事乃是越王自己做主,怎么可能由得其他人做主。更何况是我这个外人。即便与太子完婚,我也只是个晚辈罢了。这种事太子都说不上话,何况是我。”
越王妃悠悠道,“太子妃莫不是当真不知道?从古至今,王后之位什么时候又当真是王自己能做主的。王后乃是后宫之首,乃是王的第一贤内助,同时也是越王背后重要的支柱。凡是能做王后者,背后大多有着极其强大的势力支持。就如同前越王后是钱家的嫡系长女,千金之躯,身后不仅是越国最古老而强大的家族之一钱家,同时还有另外几个大士族的鼎力支持。在这种形成势力的大族之间,通常也是相互联姻结盟。即便现在的陆家和钱家并不交好,但其实在上一代中,也有亲戚关系。”
顾念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在此地也是孤立无援,又如何能相助王妃?王妃若是当真想与太子较好,不如拿出一点更有价值的实际行动,或许更有说服力。而王妃若是走出这一步,太子那边我自然会多加美言,但再多的东西我就无法保证了。”
虽说越王妃口口声声想和自己结盟,但是顾念始终心存顾虑,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越王妃绝不简单。
顾念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与她共情,但本质上确实不怎么想趟这个浑水,且不说越王妃还没给出什么实质性有价值的谈判条件,即便有,顾念相信她索取的只会更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顾念虽然能理解她的做法,但是每个人的底线不同。顾念不愿意去做一些触碰自己底线的事情。
何况有刘宏和陆拾在,这些事本也用不着顾念来操心。
越王妃并不着急,只是又浅浅一笑。
她今日把顾念请到这里来密谈,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慢慢说服顾念。
越王妃道,“太子妃不用心急。太子归太子,你是你。虽然你们二人利益密切相关。但我相信还没有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太子大刀阔斧地想要改革前进,万一东窗事发,太子妃当真不想自保么?”
顾念笑道,“越王妃这话问得倒是有趣?我既嫁给太子,自然夫唱妇随,生死相随。难道太子出事,我还能独活不成?何况正如你所说,太子虽然冒进,但依旧有陆拾将军和朝中不少重臣相助。若是他日再得到范大将军鼎立支持,又有何不成之理。放眼朝野内外,固然有不少人反对太子,但是如果太子妃不从中作乱,太子的压力只怕能少去一半。”
越王妃哈哈大笑,“太子妃未免太小看太子的那些对手了。或者说太子妃未免太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够构成对太子的最大威胁。”
她停顿了下,又悠悠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正说明了太子妃还是信不过本王妃了。我再三强调,我并不是太子的敌人,也不想成为太子的敌人。过去那些年我也从未做过真正威胁到太子生命安全的东西。因为我知道他是越王的独子,不管如何,他在越王心里终究是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更何况他也是越国唯一正式的继承人。除了他,无论是谁继位,都会引起动荡。”
越王妃突然哎哟了一些,想是肚子又有点阵痛,她轻轻抚摸了下肚子道,“自从我怀有身孕之后,废长立幼之流言就四起,多少事情便是以此为挡箭牌算在了我的头上。”
她摇摇头,“即便我当真有此意思,也需等诞下王子再说。此时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又岂能是我本愿?”
顾念不解道,“若太子妃当真没有此心,何不向越王言明?让他肃清朝野。以正视听?这样就没人说闲话了。有越王庇护,越王妃又有何畏惧?”
越王妃苦笑道,“越王庇护?我现在正蒙受恩宠,自然能够照顾得到。可我只要一日不曾为后,就始终是个妃子。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终究也有人老珠黄一日,谁来保我。何况纵使我没有老,也总有更年轻美貌的女子出现。若是有个大士族的才女被越王相中,立为王后也不足为奇。”
她叹了口气,“太子妃,你虽然聪明。但心性还是单纯,历练太少,其中关键可能参不透。这些流言早已是路人皆知的秘密。越王自己难道没有听说过?他若要禁言早就禁了,为何要放任这些流言满天飞。我若主动去与其说了,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容易引起猜忌。我现在能够得宠只是因为我能够换着法子让越王高兴,同时也不参与这些的政无谓事。要不然岂能混到今日。”
顾念问道,“那越王妃不应该高兴才是。既然越王不反对这些流言,可见其也有这想法,这对王妃来说,岂不是一件好事?”
越王妃无奈道,“你还是不够了解越王。我也曾说了越王年轻之时,也是个英明神武的主。即便他现在看上去消磨了意志,搓了锐气,失了斗志,但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心底里精明着呢。现在的局面越混乱,他反倒是越可以过得安稳。越王早就没有了年轻时候逐鹿中原的野心,反倒是如此稳坐宝座,安逸一方就心满意足了。”
顾念此时听得倒有些糊涂了,她微微理了下思路道,“假如一切都如王妃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