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从门外来，有些耳熟。
话音未落，医馆的帘子又被人掀了起来。
首先进入眼帘的，便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西装领带一丝不苟，胸口的口袋里还别了一块手帕，一副成功人士打扮。
相貌不算出众，一张唇瓣奇厚的嘴唇却让人印象深刻。
带了副银边眼镜，却盖不住眼底的戾气。
林烨嘴角撇了撇：居然是老熟人了。
“林博？”
是他曾经在灵医门时，自小跟在他身边的药童。
说白了，就是替他跑腿试药的仆人。
林博身材还算高大，一进门，就让医馆本不宽敞的空间显得越发逼仄。
他走到林烨跟前，上下打量了林烨一番，笑到：“好久不见啊，‘少主’。”
时间回溯于三年前，父亲突然离世，灵医门内风云变幻暗流涌动，林烨的地位当时也岌岌可危。
当时，原本跟从他的手下几乎尽数背叛，选择了投奔林霄。
其中最让林烨记忆深刻的，便是自小陪在他身边的林博。
甚至在他离开灵医门的当日，把他行李一把扔进泥水里的，就是林博。
三年后再见，林烨看向林博的眼神却不喜不怒，唯有冷漠蔓延于眼底：“是啊，许久不见，看来你跟着林霄混的不错。”
他所指的，是林博脖子侧面的红色梅花。
林博的朗声一笑，得意之色毫不掩饰：“是啊，跟着你林少主三十年，我都只是个黄梅。而林少爷只用了短短三年，就把我带到了现在的位置。”
“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从林博出现，那名青年便乖乖下了桌子，退到了他身后。
林博侧头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怎么回事儿，身体不舒服，咱们门里自己不能看么？非要跑到这儿来，也不想想，这间医馆可是咱们少主开的。你一个最低等级的小弟子，也配得上让少主给你治病么？”
青年嘟囔道：“可他现在又不是少主了……”
“就算不是少主，人家也出身金贵。虽然现在窝在一间比我家厕所还小的医馆里，给一群市井小民看病，还要遭人质疑……但人家好歹是林北少主唯一的儿子呢。”
“要是林北少主在天之灵看到他被你一个小小的低等弟子肆意侮辱，会死不瞑目的。”
青年闻言，很是不服：“可是我明明没病，他却偏说我要死了。就算是林先生的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庸医！”
林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青年的脑袋道：你小子可别胡说啊，人当年可是我们灵医门出了名的天才！我不信！”
他说着，干脆走到看诊的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冲着林烨道：“这样吧，我来验证一下。”
“我呢，最近脚底板发痒，可能是长鸡眼了，要不少主给我看看？”
“噢对了，我最近腰腿也不好，可能得麻烦少主给我脱鞋袜了。”
让林烨给他脱鞋袜，其羞辱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林烨没动，只是冷冷问道：“你确定要我给你治？”
林烨道：“当然啦！”
说完，又一拍脑门儿：“我怎么忘了呢，您老可是少主啊。当初我不过是一个跟在您屁股后头试药的仆人而已，怎么能让您给我脱鞋袜呢？”
可没等林烨开口，他又话锋一转：“可是当着这么多病人的面，您总不会要拒诊吧？还是说，你怕治鸡眼没把握？”
前后两句，可算是把林烨的后路给堵死了。
治，就得矮下身来给林博脱鞋袜。
不治，就是认了自己的庸医之名。
看来他今天来，就是想专门羞辱林烨来的。
“噢？你确定要我给你治？”
“当然！”
林博看林烨朝着自己走来，兴奋溢于言表。
却没想到林烨从盒子里抽出银针，冲他一笑：“鸡眼不着急，既然你腰腿不好，那咱们就先从腰腿治起。”
“你要干什么？”
林博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程十一给拦住了：“还没治呢，你躲什么？”
彼时林烨已经到了他面前，三针齐下，落在了三处穴位。
林博也是医者，自然知道这三处穴位是干嘛的。
可他的身体被程十一束缚，动弹不得。
“哎，他怎么尿尿了！”
围观的老人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林博的裆部。
只见一股骚臭的液体从他的档下渗出，甚至还伴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
“好像……不止是尿裤子。”
“林烨！你——”
未等林博下句话出口，他便突然双腿发软。
程十一会意，不动声色地将凳子一抽，林博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林烨此时已经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悠悠道：“哟，你这毛病够多的啊。可就算大小便失禁，你也不用羞愧得跪下啊。”
这一跪，不就跪在了之前渗出的污秽之物中了么？
众人嫌恶捂鼻，一下子让林博的脸色惨白一片。
林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