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隆冬。
气象局再次发布寒潮预警,新闻报道说这将会是二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暴雪来的毫无征兆,短短两三个小时,道路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实时新闻上不断刷新着路况消息,近期往来北城的航班也开始延迟。
接到江以渐打来的电话时,许言溪正在缇安传媒十三楼的办公室里。
房间里温度调的高,她只穿了一件浅色的高领毛衣。
指尖无意识的扣了扣桌面,尽管早已预料到,可她还是有些失落,声音闷闷的:“嗯。”
前些日子,江以渐去南加州出差,预计半个月左右,大概是婚后时常待在一起的缘故,没有他在身边,许言溪第一次感觉到了不适应。
“今天会降温,出门要多穿点衣服,”江以渐不太放心的叮嘱:“好好照顾自己。”
许言溪乖乖点头:“知道了。”
挂断电话,许言溪转身对上了梁疏月揶揄戏谑的眼神。
“都结婚三年了还这么腻歪?”
许言溪重新坐回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搅拌着咖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语调淡淡:“我都结婚三年了,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万年单身狗梁疏月:“……………”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她愤愤不平的喝了口热咖啡,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那又怎样,我才不想成为已婚妇女,男人只会影响我搞钱的速度。”
这三年来,梁疏月事业顺风顺水,缇安传媒规模日渐扩大,她成功举办了几场演唱会,斩获不少奖项。
许言溪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彻底退居幕后,只负责作词编曲的工作,在圈内颇有名气。
除了佳奈,云黎手底下又签了几个艺人,天天脚不沾地,依旧忙的团团转。
前年春天,她们还一起参加了虞瑜和陈川柏的婚礼。
一切都非常美好,如果忽略梁疏月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你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
按照固定刻板的人生规划,到了许言溪和江以渐这个阶段,应该考虑要小宝宝的事宜了,但他们还真的忘了这一茬。
这个话题很显然触及到了许言溪的知识盲区,她愣了几秒,干巴巴说出来三个字:“不知道。”
“……………”
梁疏月微微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打算不要宝宝吧。”
这多浪费基因啊。
许言溪支着下巴,银叉戳了戳甜点,眼睛有些空,不确定的说道:“没有吧。”
之前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讨论过孩子的问题,每次在一起江以渐都会做好措施,也有不戴的时候,她的经期江以渐比她都清楚,安全期也会算好。
尽管说安全期不一定安全,但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发生。
去年虞瑜生了宝宝,许言溪和江以渐飞去北欧参加了满月宴。
小宝宝很乖,浑身上下有一股奶香味,虞瑜笑着让她抱,许言溪只碰了碰他的小手手,没敢抱他。
倘若没人提也还好,许言溪根本不会想到要孩子的事情,梁疏月冷不丁的说起这个话题,她下意识想到他们的宝宝会是什么样子。
会……很可爱吧。
梁疏月就是随口一说,这个话题很快就揭了过去,可许言溪始终心不在焉。
一直到晚上睡觉,她靠在床头,脑海中思绪混杂成一团,盯着虚空在出神。
“溪溪。”
“溪溪。”
江以渐又叫了她几声,意识恍然回笼。
“怎么了?”
男人清冽温和的声音响在耳畔,许言溪眨了眨眼睛,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回答:“想你了。”
因为有心事,她没注意到电话那头飞机广播的声音。
从南加州转机,只有一趟航班飞南塘,开车直走高速的话,回北城不到五个小时。
预计半个月的行程,没日没夜,生生被他缩短到十天。
江以渐也想早点回去见她。
到北城时凌晨五点钟,深蓝色天幕上挂着稀稀落落的几颗星星,大雪暂歇,道路已经清理干净早餐摊铺散发着腾腾热气。
客厅里开了一圈暖光带,江以渐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曲谱,怕吵到她,没进卧室,去客房洗了澡。
许言溪睡的不太/安稳,乱七八糟的做着梦,醒来后恍惚了几秒,本能的去拿手机看时间。
床头只亮了盏睡眠灯,许言溪习惯性的给他发消息,刚发出一条,就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窗帘拉着,橘黄色暖调灯光蔓延灯光蔓延了一地。
江以渐站在门口,额间黑发微湿,含笑看着她。
“溪溪。”
许言溪短暂的愣了几秒,掀开被子踩着软软的床垫朝他奔过去。
扑了满怀。
江以渐伸手接住她,摸了摸她的发,声线温润:“怎么醒了?”
“想你,睡不着,”许言溪环住他的肩,将脸埋进他怀里,过了片刻,才闷闷的开口问道:“不是说航班延迟了吗?”
女孩子身上清新好闻的柑橘香味萦绕在周围,江以渐慢条斯理的拢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