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默默闭上嘴, 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工具人司机。
等红灯的间隙,他朝后座看了一眼,提议道:“三哥, 要一起吃个饭吗?”
江以渐没回答,而是低声询问了许言溪:“饿不饿?”
许言溪抬眸, 恰好对上了江辞暗含期许的目光,不忍拂了他的好意, 于是点了点头。
选在了市中心一家颇有格调的西餐厅, 装修精致风雅, 墙壁上挂着色调迥异的风景画,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而过。
多数时间江辞都是和狐朋狗友们泡吧,或者是在各种俱乐部休闲, 西餐厅,还真是很少来。
他唤了侍应生过来点餐,不清楚许言溪的口味,把菜单递给了江以渐。
江辞有梗会说话,一直活跃着餐桌上的气氛。
“溪溪, ”
江以渐把她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 递给她之后又按住了她想要端起酒杯的手,嗓音温润:“你刚才已经喝过两杯了。”
然后自然而然的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目瞪口呆的江辞:“……………”
原来他三哥端茶倒水伺候人也可以如此熟练, 瑞思拜。
中途, 江辞去了一趟洗手间, 不料却碰见了熟人。
是个年轻的男人,肥短的脖子上戴了一根金链子, 面上挂着油腻的笑,恭维的过来递烟:“江少,真是好久不见了。”
北城名流圈子不少, 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权贵统共就那几家,江辞在众多二世祖里算是独一份。
眼前这个金链子,是暴发户富二代,有钱速度太快,气质还没跟上来,身上穿的衣服logo明显,腰间皮带上印着大大的“H”型字母。
江辞没接,双手插兜往那一站,身形颀长,骚粉色衬衫也掩盖不住周身的贵气:“起开,挡路了。”
金链子悻悻然挪开,却没死心,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身边,大胆的猜测道:“江少是带女伴过来的?刚好我家在附近开了个酒店,如果不嫌弃,尽管去玩,提我的名字就可以。”
他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两男一女,女孩子腿长腰细,气质极好,也没多想,只当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玩的花样多。
更何况江辞浪荡公子名声在外,最爱豪车美人,上过他床的女人数不胜数,堪称来者不拒。
听到这句话,江辞终于停下脚步,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偏偏金链子一无所觉,在旁边极尽讨好:“要我说,还是江少魅力大,身边的妞更是一个顶一个漂……………”
话还未说完,金链子就感觉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力道极大,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狼狈的靠在墙壁上。
“想死是不是?”
江辞缓步朝他走进,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抓着他衣领的手不断收紧:“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金链子疼得五官扭曲,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血色,深吸了口气,勉强扯出笑:“江少,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江辞甫一松开,金链子立马弯腰咳嗽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金链子一眼,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你应该庆幸,听到这些话的人是我,而不是我三哥。”
流水线上批量生产出来的残次品,怎么配和江以渐的宝贝相提并论。
“江辞?”
他刚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江辞面色僵了僵,接着扬起笑:“三嫂。”
许言溪朝他身后看去,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起了点小矛盾,”江辞不以为意耸了耸肩:“我三哥呢?”
“去买单了。”
刚说完话,江以渐就走了过来,目光轻飘飘的掠过金链子,又很快移开,牵着女孩的手,温声同她说话:“我们走?”
许言溪点头,跟着他离开。
晚上睡觉时,许言溪想起白天的事,忽然开口问道:“你和江辞是亲兄弟?”
“不是,”江以渐语调淡淡:“他是我大伯的儿子。”
许言溪从没有听他说起过家里的事,只是从虞瑜口中了解到他之所以一直生活在国外,是被江家流放的。
以前她根本不会在意,但现在,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大伯,”停顿了下,她斟酌着措辞:“是入狱的那个吗?”
江氏易主当时在新闻上传的沸沸扬扬,上任总裁接受调查后没过多久便锒铛入狱,当时还有不少人猜测着豪门家族的阴谋论。
女孩面对他,鲜少有这么小心的时候,像是要尽力保护他的尊严和体面。
江以渐失笑,在她唇上亲了亲:“嗯。”
“那江辞…………”
怎么会和他关系这么好。
这件事肯定和江以渐脱不了干系,更准确的来说,绝大多数都是他的手笔,难道江辞不应该和他势不两立吗?
但是从江辞的反应来看,他很崇拜和依赖江以渐。
“他八岁才被接到的江家,”其实对于之前的记忆,江以渐有点模糊了:“很瘦很小,看起来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听说他妈妈得了癌症,实在没办法,才把他送到了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