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待我情绪稍安定了些,道:“你将你爹娘的故事说与我听,恐怕是另有深意吧?”
我将头别过,看着侧挂在一旁的灯笼,点头道:“我一直希望我的婚姻能像爹娘一样,彼此只属于对方,纵使短暂如西坠的余晖,我也会因拥有刹那的绚烂而感到满足。不管你认为我自私也好,小气也罢,我仍然无法接受我心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所以你刚才问我的事情,我现在无法答应你,也许,只是也许!将来有一日我会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无奈,却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只觉李琰身子僵了一会,我回头看他,他神色肃然,若有所思,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一丝情绪也无,一时气氛颇为沉重,压得我呼吸困难。
沉默了半晌,我心中凄苦,忍不住双手捧着他的脸,略带哭腔道:“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会怕的,我知道辜负了你一片情意,但是我…………”
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在我的唇上,唇角微微上扬,噙出几丝浅笑,漆黑的双眸中又透了些温情,朝我摇头一笑,道:“不,此事责任在我,我只顾考虑了自己,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放心吧,我现在不要你的任何承诺,将来你无论如何抉择,我都会尊重。”
我闻言,心中半喜半忧,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看他。
正与他相对而视,竹林中的静谧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我不禁转头向外望去,光线幽暗看不太清,只觉得有人匆匆向这而来,我忙回过神,向李琰道:“有人来了。”一面说着,一面从他腿上站起身向一旁走去,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我侧身挣了几下,没有挣脱,回头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他一笑,这才松开了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多会,那人已近至跟前,我定睛一看,傅文一袭漆黑铠甲,在月光下幽幽发亮,闪着寒光。
他微笑着斜瞅了我一眼,向李琰行礼道:“兵部的公文已到,将军该去太极殿面圣了。”
李琰点了点头,轻一挥手,“你先去备马。”傅文应声退走。
我半仰着头看了看天空,回过头问李琰:“这么早就要上朝?”
他微笑着一点头,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依依不舍地静看了我一会,俯身贴在我耳边悄声道:“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你心中有我。”语毕,一抖袍摆提步出了竹林。
第二日清晨,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得门外秋萍的声音,我揉了揉惺忪睡眼,随手披了件衣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步走到门前拉开门闩,又坐回了床沿。
本以为秋萍会推门进来,但好一会儿,没任何动静,我颇有些纳闷地朝门外道:“是萍儿吗?门开着,进来吧。”
秋萍这才在
。门外应了一声,端着洗脸水推门而入。
秋萍好像怀着心事,愁眉微锁,全无平日嬉笑的样子,只默默服侍着我洗了手、擦了面,又一声不吭地为我换药。
我侧目疑惑地看了会她,忍不住问:“愁眉苦脸的,出什么事了?”
秋萍手下略停,抬头反问:“姐姐不知道吗?”
我眉头一蹙,茫然地朝她摇头,她低着头沉吟了一会,抬头说:“天还没亮,少爷就进宫面圣了。”
我朝她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她略微犹豫了下,道:“刚才得到的消息,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与右武卫将军刘德裕、统军元弘善、监门将军长孙安业等人,密谋反叛,今日皇上派兵前去弹压了。”
这段日子,我已对藩王起兵叛乱的消息习以为常,再加上本就对这些征战杀伐之事颇为反感,懒得去细想,只随口问道:“你昨日所说叛乱的藩王就是义安王李孝常?”
秋萍点头,“嗯”了一声,轻扶着我的手臂仔细端详,一面道:“花姑姑的药还真灵,才一晚上就已经消了肿。”
她俯身凑到近前闻了闻,又道:“不过,姐姐是个不听话的病人,花姑姑的注意事项上明明就写着禁饮酒的,姐姐昨夜似乎又喝了不少呢。”
我讪讪而笑,心想,我也是难得才喝酒的,却偏偏每次都被秋萍逮个正着,恐怕这个丫头要把我当成酒鬼了,忙打岔问:“李将军面圣回来没有?”
秋萍轻叹口气,道:“皇上派少爷领兵讨逆去了。”
我心头一颤,反握住秋萍的手,赶着声问:“你说什么!几时的事?出发没有?”
秋萍回道:“兵贵神速,少爷面完圣,天蒙蒙亮时就领着兵马开赴利州了,此时恐怕已经出城了。”
我埋首垂目地面,胸中突感压抑,难怪昨夜他说是壮行酒,又说下次再饮不知是何日。为何不早些跟我说呢?战场上刀枪无眼,此次又是远征利州,自古兵家就有言,蜀地路难行,难如登天,利州又是民风彪悍、地势险峻之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当如何?
我紧锁着眉头,一阵胡思乱想,秋萍见状,忙轻握了握我的手,宽慰道:“姐姐不必太过担忧,少爷文韬武略,身经百战,李孝常、长孙安业之流怎会是少爷的对手,此番利州平叛,定会大胜而归的。”
秋萍的话虽有宽慰之意,但细想之下,却也不无道理,李琰出身将门,自小随大唐皇帝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