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贵族人多嘴杂,就算芝麻大点的小事都瞒不了,这不晴雯被打一事就传到了梨香院薛宝钗和碧纱橱里的林黛玉耳中,二人十分‘默契’地一起来到贾瑀院里看望晴雯。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荣国府没有规矩,对于下人疏于管教。
自从薛姨妈跟薛宝钗提了有意要将她许配给贾瑀后,府里面有关贾瑀的事,她便上了心。
独处时,薛宝钗还会常常想起贾瑀来,然后暗骂自己一声:不知羞!
林黛玉没有薛宝钗那些心思,贾瑀对她照顾有加,投桃报李,院里的丫鬟出了事,她也该出面关心一下。
不曾料想,二女在贾瑀院里碰了个正着,心照不宣地看着对方,林黛玉笑道:“早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
薛宝钗笑问:“这话怎么说?”
黛玉笑着解释:“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你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间错开了来,岂不是天天有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姐姐你说呢?”
“瑀兄弟不在家,多一个不算多,既然一道来了,就一起进去吧。”宝钗拉住黛玉的手进屋,黛玉明里暗里暗示跟贾瑀关系亲密,宝钗以一句‘贾瑀不在家’化解了。
第一次交锋,谁也没占着便宜,这一切,在外头吃酒的贾瑀不知情,让他晓得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
东阁斋二楼的雅间,以贾瑀、宁恪和沈弈三人为首的一行人,庆贺贾瑀以案首之位考中了秀才。
席间,宁恪频频向沈弈敬酒,被憋坏的沈弈来者不拒,豪迈之气看得宁恪拍板叫好:“沈呆子好酒量,原先以为你是个书呆子,今日方才知晓你的酒量竟不比爷差到那里去。”
沈弈执壶往宁恪杯里添了满满一杯酒:“以前多有得罪,望世子不要见怪。”
宁恪哈哈大笑,满饮一杯后道:“不打不相识,要不是有瑀兄弟,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一面。”
二人皆看向贾瑀,本就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有了贾瑀这个桥梁,一顿酒的功夫,二人很快熟络起来,勾肩搭背的,旁人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他们以前可是斗的厉害。
这一切都要归功贾瑀,如果不是有他,沈弈不会放下面子向宁恪道歉,宁恪亦不会和沈弈好到称兄道弟。
“我们敬贾大才子一杯,”众人纷纷起哄道。
酒席散了,众人打道回府,只留下贾瑀和沈弈二人,沈弈拉住贾瑀的手,道:“只剩你我二人,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贾瑀扶醉醺醺的沈弈坐下来,吃酒间,贾瑀便瞧出对方的不对劲,散了场,沈弈也就没有掩饰脸上的愁容,他掂了掂空空如也的酒壶,遂起身来到楼间,大喊:“小二,再上一壶好酒。”
贾瑀从小二手上接过执壶往杯内倒满,碰杯一饮而尽后,试探问道:“哲弘郁疾,想必是为了怜香姑娘。”
“知我者唯瑀兄弟尔,来碰一杯。”沈弈敬了贾瑀一杯后,才慢慢吐苦水。
“今时今日,我方知道以前我有多傲睨自若、狂妄不知,犹如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直到结识瑀兄弟,才被我父亲给骂醒了。”
“哲弘兄此话过于抬举我了,你是大周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举人,在这里妄自菲薄,置那些满头鹤发参加科考的学子于何地。”刚认识沈弈那会儿,虽为了筹不出五千两银子忧愁,但脸上神采奕奕,现在却变得颓废,贾瑀想不出他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
沈弈自嘲道:“举人又有什么用,只有辛巍然才把功名看的比命都重要,神京城三大才子就是个笑话,在我眼中,只有瑀兄弟才配得上才子二字。”
贾瑀还想谦虚一番,却被沈弈打断:“瑀兄弟别着急否认,且听我一言。”
话落,沈弈简单的向贾瑀说了他这半年来的感悟,从心浮气躁被沈斌禁足,再怎么被沈斌给骂醒。
年仅十三,就以解元之位考取举人之名,风光无两,沈弈趁势向沈斌提出纳怜香姑娘进门,沈斌以他年幼为托词否决了。
随后,发生鞑靼犯境,京中官吏低调许多,眼看怜香姑娘年岁渐长,沈弈急了。
恰逢听闻贾瑀欲办书法大赛,满怀壮志参加,却在书法大赛中遭受打击,科举取仕终究还是看八股制艺,沈弈很快调整过来。
紧接着,贾瑀一篇八股佳作入选了国子监的教材,沈弈看过后,自觉不如。
好在功名利禄沈弈看的不重,他看重的为国为民。
诗词大赛,沈弈夺得魁首,奖品换了二千两银子,再一次向沈斌提出替怜香姑娘赎身的事。
沈斌说了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将他打醒了,“换作是贾瑀,他不用向家里要银子,也能凑够五千两。”
那日,沈斌和沈弈谈了许久,包括贾瑀办京报的好处,听的沈弈如痴如醉,亏他自诩才情高,比之贾瑀,未做官便做了利国之事。
醒悟过后,沈弈向沈斌说出豪言壮语:“父亲,以两年之后的春闱为限,到那时我拿不出替怜香赎身的银子,从此不提。”
沈斌拍了他的肩膀,道:“一言为定,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然而现实却给沈弈一个沉重的打击,平日里看不起商贩之道,让他去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