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书斋又双叒叕被人砸了,这次的肇事者是吴天佑,被视为禁脔的邢沅,遭人横刀夺爱。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年少轻狂的吴天佑咽不下这口气,丢不起这个脸。
国丈周尚磨不过吴天佑,不看僧面看佛面,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直接把忠顺府给卖了。
“你慢了一步,忠顺府的人接走了。”
周尚把玩手上的金元宝,眼神阴翳望向吴天佑离去的背影,冷哼道:“就让你们狗咬狗。”忠顺王否决了送邢沅进宫的诉求,周尚心存怨念,忠顺府行事霸道,完全不把他这个国丈放在眼里。
忠顺府接人用的是贾瑀的名头,不遮不掩,仔细打听之下,吴天佑知道了,朝天怒吼:“宁恪,可恨,端的不为人子。”
在吴天佑眼中,宁恪行如此阴损之事,纯粹是为了恶心他,神京一霸荒唐无度,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忠顺王府世子,这个身份注定压得吴天佑翻不了身,报复不了宁恪,吴天佑只能把目标放在宁恪的狗腿子——贾瑀身上。
吴天佑武勇自傲瞧不起年轻一辈,上次梨园贾瑀当面冷嘲他‘大耳兄’时,亦不被他放在心上。
在他眼中,贾瑀虽出身国公府,但荣国府日薄西山,只是将贾瑀视作宁恪的狗腿子而已。
却不曾想到他瞧不起的狗腿子,却把他视为禁脔的邢沅‘抢’走了,奇耻大辱,对付不了宁恪,他还对付不了一个没落的国公府子孙。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吴天佑砸清风书斋时,嘴边不停骂道:“肏攘玩意,敢编排起爷的事来。”当程日兴面把京报撕的稀巴烂,“记住皇贵妃是爷的亲姐姐,爷惹人非议事小,万一影响到了皇贵妃的名声,你们可当得起。”
“给我砸。”
忠顺府——
忠顺王听了下人的禀告,把弄腰间的玉佩,“吴家小子不傻,懂的借题发挥,可惜这次遇到了本王。”
左长史进来禀告:“王爷,轿子备好了。”
忠顺王笑了笑:“走,进宫告状去。”
臣子打的热闹,皇位才坐的安稳,近些年,开国勋贵一脉被盛元年间崛起的武勋压的厉害,隆景帝不得不敲打盛元一脉。
随着隆景帝登基,吴贵妃诞下皇子,吴家水涨船高,家主吴彭借势一跃成为盛元一脉的领头,镇守山海关,更是将山海关打造成吴家的私产,山海关多数将士只认吴彭,不认皇命。
辽东战事焦灼,战局一旦不利,隆景帝还要倚望吴彭支援,钱粮方面不敢有所懈怠,一笔笔都记在心中:拿国库去养吴家兵。
吴彭这一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挑不出毛病来,隆景帝只能拿吴天佑来做文章。
忠顺王进宫告状,隆景帝趁机向吴贵妃发难,最终以吴天佑被吴贵妃打了廷杖,圈于家中禁足三月落下了帷幕。
用一个花魁试探了贾瑀的人品,将其牢牢绑在忠顺府的战车上,让开国一脉的荣国府与盛元新贵吴家彻底对立,又敲打了吴家,忠顺王这一手可谓为一举多得。
荣国府——
府试在即,贾瑀闭关准备科举,完全不理窗外事,为了不影响贾瑀读书,程日兴特意请了在京等候缺的举人来撰写京报的花边新闻。
书斋被砸一事,更是没敢告诉贾瑀。
宁恪为贾瑀出头,带人去吴府造访,吴天佑被吴贵妃责罚禁足,当起了缩头乌龟,任由宁恪怎么骂,都不搭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府试前夕。
忠顺王收到一封从江南传来的密报,揉成一团掷在地上,勃然大怒:“水匪就是水匪,狗改不了吃屎。”
左长史小心翼翼捡起密报,摊开来看:林如海之妾章氏是王凛的人,章氏女祖上是前明太医,章氏亦精通医术,贾敏或死于章氏之手,林如海疑似中了慢性毒,熬不过二、三年。
“老道士早先有云,王凛水匪出身,行事乖张,不可信。”忠顺王悔恨不已,林如海身为太上皇旧臣,立场不同,不失大周忠臣,不该落的如此下场。
信上王凛本一草芥,好多年前,忠顺王那时还是皇子随太上皇下江南结识的。
忠顺王念在王凛有胆色,扶了他一把,后来,隆景帝向忠顺王展露了志向之后,为协助隆景帝登上皇位,暗中拉拢朝臣。
银子短缺之际,忠顺王想到王凛这个人,帮他搞来了盐引,王凛成功上岸当了盐商,为忠顺王和隆景帝提供钱粮。
有忠顺王作为后台,王凛越做越大,一飞冲天,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的大盐商,野心渐涨,愈发地变的不可控制。
忠顺王不止一次想过要除掉王凛这个威胁,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王凛不仅仅只是一个大盐商。
粮价连年上涨,就是出自于王凛的手笔,忠顺王警告过王凛,不要过分抬高粮价,否则引起皇帝的注意,连他都保不住。
“自作孽,不可活。”忠顺王指尖捏了捏烛火,杀意十足,磨刀霍霍向猪羊,不听劝蓄意太高粮价,念在这些年来的情分上,他还能饶对方一条性命,谋杀朝廷官员,触犯了他的底线,触犯了大周的威严。
左长史见状忍不住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