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事情因我而起,我必不会袖手旁观。”贾瑀给了翠岚一个肯定的答复,又仔仔细细地盘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首先梨园相当于金母鸡,能够源源不断的生财,周尚身为当朝国丈,应当不至于目光短浅到杀鸡取蛋的程度。
邢沅找个一个好归宿,周尚可以再捧出一个花魁来,强买强卖就如同竭泽而渔一般。
贾瑀得好好捋一捋才行:“还记得你们东家向邢姑娘洽谈赎身事宜时的神情举止,你仔细想想。”
翠岚不假思索地回道:“东家心里惦记吴家大爷的那一箱金子,哪还顾得上小姐愿不愿意。”
贾瑀眉头紧皱:“你们东家有没有说邢姑娘非吴天佑不嫁。”
翠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东家只让小姐做好心理准备,但是……”
贾瑀摆手打断了翠岚继续往下说的念头,他发现了蛛丝马迹,倘若周尚真就被五千两黄金迷了眼,那么他大可直接将邢沅的卖身契交给吴天佑便可,何必横生枝节,让邢沅知道这一切呢。
良心发现?
按翠岚所说那样,周尚有良心就不会将邢沅推入火炕。
那么周尚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呢?
不满足于五千两黄金,要知道邢沅的爱慕者可不少,告诉邢沅目的为了让她背后的爱慕者为她竞价,而坐收渔翁之利。
巨商富贾不会为了邢沅去得罪吴天佑,不值当。
那些个自诩清高的文官大臣更不敢在这个紧要关头触怒隆景帝的神经,吴天佑的姐姐是皇贵妃,他的老子是边关重臣,除非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否则隆景帝不会轻易动他。
再者说了,吴天佑尚未出仕,大不了说一句年少轻狂就是了。
剩下的能出得起钱的,只有王公贵族子孙了,经过一番琢磨,贾瑀发现矛头似乎指向了他。
前几日,他才为了忠顺府世子,为了邢沅和吴天佑起了冲突。
等等,忠顺府有没有在其中扮演其他的角色。
贾瑀利用宁恪与吴天佑之间的冲突,彻底地推出了报纸,反过来,宁恪也可以将他拉下水。
这么一想,事情‘水落石出’了,梨园是宁恪带他去的,宁恪不可能不知道吴天佑爱慕邢沅的事,冲突也是宁恪主动招惹的。
他明明都向忠顺府投诚了,忠顺府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即便有张道士留下的那句话‘忠顺王重情重义’,贾瑀也无法完全信任忠顺府,他不能把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
忠顺府亦对贾瑀的投诚持怀疑态度。
让贾瑀站在吴家对面,彻底地绑在忠顺府的战车之上。
那问题又来了,邢沅知不知情,又或者邢沅就是忠顺府的人?
并不是贾瑀有被害妄想症,事实上,到处充满了算计,荣国府处境不乐观,稍不谨慎就落得抄家的下场。
“我想知道邢姑娘是怎么考虑的?”
面对贾瑀突如其来的审视目光,翠岚神情慌乱地回道:“小姐什么都没说,躲在房里哭,似乎是认命了。”
“那么你是自作主张出来的了。”贾瑀话未说完,就见翠岚再次跪了下来。
“求贾公子救救小姐。”
这一次,贾瑀并没有让翠岚起来,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上翠岚希冀的目光,淡淡开口道:“怎样才能救邢姑娘,非我铁石心肠,翠岚姑娘你找错了人,我实在拿不出五千两黄金来。”
吴天佑敢这么做,他有底气,别说贾瑀没五千两黄金,就算他有,除非他疯了,才敢在这个紧要关头,花重金去和吴天佑争一个花魁。
这不明摆着把头伸出去,给皇帝宰。
堂堂国公府嫡子拿不出五千两黄金,翠岚满是不信,她一个劲地向贾瑀磕头:“求贾公子救一救小姐,小姐嫁到吴家,只有死路一条。”
贾瑀冷眼旁观:“方才我说的够明白了,翠岚姑娘你找错人了。”
翠岚抬头,瘫在地上,额头处磕破了皮,凄惨哭道:“除了贾公子,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贾瑀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人能救邢姑娘。”
“不知贾公子说的是谁,我知道吗?”翠岚重唤希望。
忠顺府外书房,忠顺王一脸不耐地看向不断在房内踱步的宁恪,揉了揉眼旁的穴位,道:“停、停、停…晃的我头晕…”
宁恪满脸不高兴地对上忠顺王说道:“爹,你这样做不厚道,我与贾瑀一见如故,你这么算计一个晚辈,失了身份。”
“你这个逆子,住嘴,才认识了几天,就为了他,敢跟我顶嘴。”忠顺王对脸上对这个‘傻’儿子很失望,心里面乐呵呵的,“你懂不懂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是帮你试探人心。”
忠顺王极重情义,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同样的,他认可贾瑀的才华,有张道士这一层关系在,他更是把贾瑀视为晚辈看待。
宁恪和贾瑀逛梨园,与吴天佑发生冲突,纯属巧合,吴天佑不惜花重金为邢沅赎身也不是出自他的安排。
世人只知梨园是国丈周尚的私产,殊不知是忠顺王才是梨园背后真正的东家。
周后掌管后宫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