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贾瑀提着灯笼来到灯火通明的观星楼,等候多时的张道士早已备好棋盘。
“哥儿,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张道士让贾瑀坐下,“不急,先对弈一盘。”
在清虚观的日子很清苦,能娱乐解乏的很少,闲暇时,贾瑀跟张道士时常对弈,起初贾瑀被杀得落花流水,渐渐地,随着贾瑀棋力上涨,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直到一年前,贾瑀跟张道士互有胜负,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棋艺高不高明,因为在清虚观里,只有张道士同他对弈。
由于经常对弈,两人落子几乎不带犹豫,一炷香的时间,贾瑀手执黑子完全占据了上风,眼看就要胜利了。
张道士却把棋盘打翻了,“不玩了、不玩了……”
贾瑀像重新认识张道士一般,没想到他也会有老顽童的一面,就当是张道士不舍得自己离开,发发脾气。
“从这局对弈里,可有什么学到什么,”张道士忽然一改老无赖的形象,重新换回仙风道骨的模样。
没有掀翻棋盘的能力之前,始终是一枚棋子,贾瑀有些搞不懂张道士的用意。如果把棋盘比喻成大周,那他自问没有能力去掀翻,如果棋盘是荣国府,格局太小了,又不符张道士对他的安排。
“想不通也无妨,将来你自然会明白,”张道士心中默念着:傻孩子,从你见到忠顺王那一刻,说出‘解决’江南顽疾时,你就已经踏入了棋局里面,避无可避。
贾瑀张了张嘴,想问张道士除了是他祖父的替身之外,还有什么身份,为何会和忠顺王如此熟络,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该你知道之时,你自会知道,时候未到,何必徒增烦恼呢,”张道士高深莫测地告诫道。
“咚、咚、咚……”
贾瑀恭敬地朝张道士跪下,嗑了三个响头,“孙儿拜谢张爷爷五年以来的教导之恩。”
五年间,张道士对于贾瑀可谓是有问必答,除了涉及皇室之外,不管他背后还有什么身份,贾瑀相信张道士是不会害他的;如果真是那样,贾瑀也认了,五年朝夕相处,再硬的心肠也被捂热了。
张道士面带欣慰地受了贾瑀的大礼,题了一个字送给贾瑀,说:“我的本事你全学去了,今日再给你上最后一课,切勿忘了。”
贾瑀看了看纸上的‘狠’字,收好后,郑重地朝张道士点了下头,“孙儿定当时刻谨记。”
“去吧、去吧!”
张道士背身,不欲让贾瑀看到他眼中的不舍。
……
翌日,辰正时。
荣国府赖大和周瑞十多辆马车来到了清虚观,张道士闭门谢客,周瑞家的带着金钏儿和晴雯来见贾瑀。
“见过二爷。”
等金钏儿和晴雯向贾瑀施礼后,周瑞家的指着素色碎花袄儿,青缎子背心,细挑身材,脸蛋丰腴的丫鬟:“这是太太房里的金钏。”
然后是水蛇腰,削肩膀,高挑身材,似蹙非蹙罥烟眉,模样要比前者还要精致的丫鬟:“这是老太太房里的晴雯。”
“今后,她们两人就跟着哥儿。”
贾瑀仔细打量了十二钗又副册的金钏和晴雯,她母亲把金钏派给他,他没有丝毫意外,她母亲房里的四大丫鬟:金钏、玉钏、彩云和彩霞,王夫人最看重的就是金钏儿,把最好的派给他。
至于晴雯,有一点意外,但细细一想,贾母已经把袭人派给宝玉了,不好厚此薄彼,顺理成章就派给贾瑀了。
见到这两个娇滴滴的丫鬟,贾瑀这才有种来到了红楼世界的感觉,开始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
“哥儿,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周瑞看着满屋子都堆满了书,出声打断了贾瑀的幻想。
贾瑀指向堆放整齐的一堆书,“这些是整理好的,剩下的,还没整理出来。”
周瑞家的说:“让金钏儿和晴雯这两丫头陪着哥儿整理,我去叫人把整理好的书搬到停在道观门口的马车上,哥儿觉得呢?”
“行,茗烟你跟着周姐姐去,”贾瑀叫了声,从书架走出一个模样清秀的小道士。
“爷,有什么吩咐?”
“帮着把这些整理好的书搬出去,”贾瑀不是防着周瑞家的,只是怕书弄乱了。
茗烟,原著里贾宝玉最得力的书童和小厮,五年前跟着贾瑀一起来到清虚观里。
张道士原话“藏书阁的书,贾瑀都可以搬回去,”话虽如此,但贾瑀也不能把书都搬空了。
剔除经书不要,道观里的藏书,贾瑀这五年来看了有三分之二,剩下没看过的,铁定要搬回去;重点是挑出贾瑀看过,觉得有用的书给挑出来。
“有注释过的书挑出来,没有的放回原先的书架,”贾瑀说完,正要上前帮忙挑书。
金钏儿笑盈盈的上前阻止了:“二爷,您先歇歇,这些活,我和晴雯干就够了。”
晴雯不甘落后,搬来一张椅子:“爷,忙活了半天,坐下歇歇,我们有不懂的,过来问爷就是了。”
贾瑀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美婢的背影,不禁感慨:五年、五年了,他过得是什么日子。
金钏儿,个性刚烈,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唯一的不妥就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