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丢失,司马师难辞其咎。
魏国朝堂上,本来就有人对司马师的军事才干有质疑,这一次实锤了司马师不如刘封,弹劾的奏章立时增多起来。
司马懿在诛杀了曹爽之后,虽然一手遮天,但也挡不住舆论的压力。
魏国官员质疑司马师的军事能力,并没有什么不妥。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魏武帝曹操有二十五个儿子,曹丕、曹植就不说了,其他几人中,也有天姿聪明的曹冲,有性子愚印的曹宇。
在重压之下,司马师也是发了狠,整日里和州泰、石苞等亲信将领呆在一起,石苞早年卖铁为生,后来得到司马懿父子赏识,终于有机会出人投地,所以,对司马师很是尊敬。
司马师征战在外,家中自然是郭槐代他服侍公婆。
这也是汉代官员男主外、女主内的常态,要是换了另外一个女人,闭门不出、安份守己是当然的选择,但郭槐不是这样的人。
司马师一心一意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心志全部放在了司马家篡魏的大事上,对为郭氏父子报仇兴趣不大。
郭槐的脾气急躁,又有泼妇的本性,让她体谅司马师的心意,那根本没有可能性。
自打长安失陷,父亲郭配、仲兄郭豫在长安被蜀军所杀,郭槐就陷入到了疯狂的状态中,她要报复,要杀戮,这血海深仇,让她在夜里常常惊醒。
一日夫妻百日恩。
日日夫妻恩成怨。
郭槐有几次催促的急了,司马师还干脆的搬到了妾室房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单就女色这一点比较,郭槐这几年的颜值下降,肯定是比不过娇美的小妾。
比容貌不如妾室,比性格温柔可人,郭槐也一样处于下风。
在这一点上,她不仅和王元姬相距甚远,就连惯会装模作样的伏夫人,也比她强了不少。
“不能以色侍人,那就只能靠头脑,靠心计,靠手段了。”郭槐在惆怅之余,心中第一想到的人,不是别人,正在被她施手段给排挤走的王元姬。
想当初,王元姬被迫从司马太尉府和离时,估计心情也是和她现在一样低落。
其实,郭槐以己度人,真的想多了。
王元姬从司马太尉府上离开时,除了有些舍不得司马炎之外,对司马家族的人,包括司马昭这个前夫在内,都不再抱有什么幻想。
人的本性,只有在危难之时才能看得真切。
司马昭在她回转洛阳之后,脸上表现得热情,内心却是嫌弃她的身子不干净,这种厌恶由内而外,让王元姬感到被轻视的羞辱。
司马懿行事,一向以利为先,就算是成济那样的死士首领,立的功劳再多,如果有朝一日没有价值了,也一样会被抛弃。
这一点,司马笙已经用性命作为解答。
女儿都能舍弃,更不用说外人。历史上,司马师毒杀妻子夏侯徽,就是因为夏侯徽的身份,威胁到了他在司马家族中的地位。
——
洛阳,河南尹王肃府上。
被郭槐念及的王元姬容貌依旧秀丽,身段要比之前清瘦了些,整个人显得很是高挑,让人见其背影就忍不住驻足。
在王元姬与司马昭和离之后,王肃本来想就近在洛阳,为王元姬寻一个才学渊博的夫君,以挽回弃妇的名声。
但王元姬却万般不肯。
几次向王肃陈言,她现在不想寻人嫁了,要是王肃逼得急了,她就动身返回东海郡,去陪自己的祖母过活。
王肃是经学大家,事母极孝,一听王元姬说出王老夫人之名,只能摇头叹息止口不提。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就在王肃以为王元姬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时,司马懿父子诛杀曹爽一党,洛阳因高平陵之变受到牵连的官员达数百人之多,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胆怯而逃离洛阳者不计其数。
王肃怕受到牵连,有意将儿子王恺送回东海郡,听到这个消息,王元姬主动的找了上来,提起愿意护送弟弟王恺一同回去。
“元姬,你也要回东海,不能再等上一段时间,为父在朝堂听说淮南正有战事,要是卷入其中,那就算为父再有声望,也救援你们不得。”
从洛阳至东海郡,沿着黄河一路向东,到了兖州之后,再继续进入泰山郡就能接近东海王氏的祖居之地了。
这条道均在魏国境内,本来甚是平安,但现在王凌、令狐愚在寿春和平阿起兵,使得黄河之上警戒森严,寻常人等要想通过,危险性大增。
王元姬琼鼻一皱,摇了摇头说道:“父亲,路途危险,这洛阳也一样危险,女儿可听说,玄学大家夏侯玄,已经被抓了起来,打入牢中,阮籍等名士更是吓得出声不得,父亲也是经学名家,可千万不能大意。”
司马懿篡魏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洛阳早晚会被司马家族控制,王元姬要是还留在洛阳,势必会被司马家的死士盯上。
“元姬,你要不再好好想想,和子尚复合,也许什么危险都没有了?”王肃想到魏国眼前的形势,不由得长叹息了一声。
王肃是魏国有名的经学家,名声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王元姬和离回家,让他这个父亲颜面无存,若